然而,当她听说可能有人只能得到区一文的报价时,三文钱突然显得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她暗自发誓,只要多采集一些,哪怕是一天一百斤,那也是三百文的收入啊!
愤愤地离开了队伍,吴母紧紧跟在村主任身后,马二的心则如坐针毡,心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最低价已然是三文,难道还会有人开出更低的价码?
紧张与恐惧交织的情绪笼罩着他,直到冉禾的笔尖落下,写下了“三文”,他心中的巨石才微微落地,至少,自己没有沦落到最低的那个行列。
比较之下,曾经幻想过的十文一斤的美梦,乃至五文的妥协,都变得遥不可及。
如今,马二唯一的愿望就是自己的价格不要比三文更低,对此他已经感恩戴德了。
登记结束后,马二连看都不敢再多看冉禾一眼,仿佛害怕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什么让他无法承受的信息,于是,他径直地、匆匆地离去了。
这一切变化让冉禾感到颇为意外。
平时,这个男子总是自我感觉良好,还以为自己对他念念不忘,每次相遇都要上演一番纠缠不清的戏码。
然而,今日的他竟然一反常态,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投给她,这份突如其来的“识趣”反而让她感到一丝诧异与不解。
马二只得以手掩面,暗自拭泪,心中的酸楚如同潮水般汹涌,却只能独自咽下这份苦涩。
那场惩罚,对他而言,不仅仅是皮肉之苦,更是心灵深处永远难以磨灭的恐惧,即便是时至今日,身体上的疼痛虽已渐淡,但那份教训如同烙印,时刻警醒着他,在行事之间何为界限,何为不可逾越。
后续的登记工作进展迅速,多数村民的收购价被定为三文钱一斤,而那些曾与冉禾发生过不愉快的,几乎无一例外地落入了这一行列,似乎是在不动声色中传达出一种无声的评判。
当然,冉禾也不乏宽宏大度之处,对那些虽无深交,但在家族分立后仍能伸出援手,且未在背后蜚短流长的邻里,则给予了稍显慷慨的五文一斤。
这样的安排,既彰显了她的公正,也微妙地平衡了人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