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想当初我们的意气风发,还真有些恍如隔世。
要不今日我们就一道去樊楼吃酒,再回忆下当初的时光,如何?”
听到这话,欧阳修说道:“富弼大相公丁忧到现在,已经快有两年了,确实是过了挺长时间的。
不过如今人都凑不齐,这就吃着多少差了些意思,要不等到富弼大相公还朝,咱们三人在一起去。”
欧阳修拒绝的意思很是明显,韩琦自然不会听不出来。
但要是这样就放弃,那韩琦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之后,所以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对于我当初劝说富弼大相公丁忧,一直心有芥蒂。
认为是我贪恋首相之位,想要借机将他给排斥出去。
可你为什么不想想,这事若不是富弼大相公自己愿意,谁还有这个本事能强迫的了他。
否则官家给他下了多少道夺情的旨意,只要他想要归朝,早就回来了。”
听到这话,欧阳修轻笑一声,说道:“富弼大相公是仁厚君子,出言必践,又怎会去做这种半途而废的事。
若是这事换了旁人,只怕就未必能做到了。”
听到欧阳修的影射,韩琦也不生气,只说道:“没想到在你眼里,我竟是这样的一个人,看来你对我确实误解颇深。
我们相识到现在,应该有近二十年了,这里面我们一起经历过庆历新政,而后又各自被贬。
再到如今的嘉佑新政,这一路走来,我一直认为你应该是了解我的。”
欧阳修说道:“当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自从禹州回来之后,我就发现我似乎还不够了解你。
之后的清查盐税、富弼大相公丁忧,到最近李皓的这次南下平叛,这种种事情,一次又一次刷新了我对你的认识。
小主,
到了现在,我实在不知道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这事到现在也不重要了,你如今贵为当朝首相,只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官家的恩泽。”
说完欧阳修便迈步离去,而站在原地不动的韩琦,正望着欧阳修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因为韩琦知道,经过今天之后,自己与欧阳修之间就有了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痕。
在回想当初,自己与欧阳修、富弼等一众人通力合作的日子,韩琦不由有些唏嘘。
但这种情绪只来了一会,就被韩琦给赶走了,随后韩琦告诉自己,事情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已经没有了退路,所以自己需要更加小心才是。
再想起刚刚欧阳修说的话,既然欧阳修已经知道是自己在背后搞鬼,让李皓离开的汴京。
那李皓自己知道吗,若是他知道了,他会做什么呢。
不过最让人担心的还不是李皓,毕竟蜀地偏远,从上一封蜀地来的书信看,李皓应该还不知情。
等他知道消息,在带着人往回赶,只怕汴京这边早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现在韩琦最担心的是英国公那边,要知道从西北回京可比蜀地要近的多,而且英国公的影响力也不是李皓能比得了的。
虽然刚刚欧阳修的话中没提到英国公,但韩琦却不能不做好预先谋划。
所以在出宫之后,韩琦立马回府,派出了两队人马,分别赶往蜀地和西北,去打听李皓和英国公的消息。
另外既然外朝的臣子进不去宫中,可那些原本就是在宫里面当差的人,曹皇后对他们提防的就没有那么严重。
于是去给赵祯谈立储之事的任务,就被迫落到了曾朝生身上。
当听到这话的时候,曾朝生一愣,说道:“在宫里,皇后娘娘是三令五申过的,禁止所有人提起这个话题,违者重罚。
而且福宁殿里面用的也都是皇后娘娘的心腹,我根本插不上手啊。”
赵策英听后说道:“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我就不信福宁殿就真的严密到水泼不进的地步。
而且你也不一定非要亲自去说,只要让官家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
可赵策英话说的轻巧,却把曾朝生听的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