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俩兴冲冲离开不久,各地核准的赋税账册就陆陆续续的送到了朝中。
李皓特意选了个黄道吉日,在殿上向着新任户部尚书施朗询问,褚地的赋税情况。
“褚国今岁送入朝中的赋税,比起往年来,可是要差上一些,不知这是为何?”
施朗回道:“陛下,其实褚地上缴的地税并不差,甚至相比于往年还要高些,只是因为丁税被陛下减免,所以在总数上才会有所降低。
不过念在这是新政实施的第一年,褚地官员尚不习惯,臣认为也是情有可原。”
施朗这帮人,并没有打算要弄出什么亏空来,毕竟这样太低估李皓的智慧。
而是想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告诉李皓,摊丁入亩对于朝廷的赋税征收并无好处,反而是要徒费力气,以此来慢慢磨掉李皓的决心。
可李皓能上他们这个当,直接问道:“是嘛,那按照你所说的,这些账册所写都完全属实,并没有任何造假吧。”
施朗被李皓的问题给问懵了,一时间竟不知是要怎么回答。
李皓也没着急发难,而是又给了施朗一个机会,毕竟这家伙是新提上来不久,给王堃挡灾的,要是有悔改之心,李皓不介意饶他一命。
同时那帮老臣一个回头是岸的机会,毕竟这里面有不少是从李皓初为太子,就投靠过来的太子党。
“纵观以往数年,这账册作假之事并非没有,朕提出这摊丁入亩,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的,不认为会比往年更差。
所以朕想让你再看一看,可千万不能算错,否则耽误国家大事,就不好了。”
施朗听到这话,觉得李皓就是意有所指,可是他不能退,毕竟他代表的不是自己一个人。
当即回道:“这账册经过户部演算核验,并未从中发现有何错处,还请陛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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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皓拉低了语气,盯着施朗问道:“真的没有?”
这回施朗感受到了更重的压力,一时间有些开始动摇。
最终退了一步,说道:“这人算终究可能会有疏漏,尤其是这段时间户部事务繁忙,若是陛下能再给几天时间,臣想亲自带人再核验一遍。”
“好,朕就再给你五日时间。”
李皓给出了期限之后,便选择了退朝。
施朗回到了户部,第一时间就重新找人来核算账册,务必保证账册自己不要出问题。
虽然这些账册反应的不是褚地的实际情况,可得保证禁得起查。
到了晚上,又是一帮人齐聚在施朗府上,讨论着今日朝会上,李皓想要表达的意思。
是真的知道了什么,还是在诈他们,然后他们又要做什么。
只可惜也是众说纷纭,最终也没能让施朗醒悟过来,毕竟财帛动人心。
这中间李皓没再过问,直等到五日期限一到,李皓才又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这账册是否有误?”
施朗回道:“经过臣再三核验,褚地赋税并无错漏。”
李皓闻言感叹他们是自作孽不可活,随后便对着陈喜挥了挥手。
陈喜得了指示,立马就对着殿外喊了句:“把东西都给搬进来。”
只见两个大箱子在殿外力士的搬运下,被放到了朝臣们中间。
“施尚书,你自己打开看一看,这里面账册和你手上的有什么不同。”
听着李皓的话,施朗一脸凝重得打开箱子,从上面拿出了一本账册,只是简单看了几眼后,随即双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看来也不用朕多说了,不过光你看了也不够,其他人也都来看看吧。
这里面除了褚地的赋税账册之外,还有朕命人亲自实地丈量的田亩鱼鳞册。”
说完,李皓对着殿外大呵一声:“来人,将施朗及户部主事以上官员,全部收押诏狱待审,封存户部所有账册待查,这件事朕一定要追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