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这几天尽量别出门,非要出门的话,就让宫二一起,能保您平安!”
华十二说完拉着宫二回去睡觉了,刚才那几句话,让豆子娘无话可说,最终叹了口气,对湘云道:
“这孩子心里还是怪我的!”
湘云却摇摇头:“干娘,我觉得豆子哥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他心里并没有怪你,只是他是个有本事,有主意的人,您想想,当初您切了他的指头,送他进戏班子,那里边能熬出来的有几个?能成角儿的又有几个?”
“豆子哥能在短短几年,就成了名满四九城的梨园名角儿,若没有这点心气儿,怎么可能做到呢?所以我才说豆子哥刚才的话,都是真心,他应该就是这么想的!”
听了湘云的话,豆子娘心里边儿才舒服了不少。
实际上送儿子入戏班是她当年唯一的选择,可熬出来了,又成了她心里的歉疚,所以才会这么敏感,现在听小丫头一宽慰,那剜心的感觉,就慢慢平和了。
“你这孩子,琢磨的还不少,算你说的有道理!”
艳红拉住湘云的手,那颗为人母的心又开始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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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孩子,怎么就找了这么大的媳妇儿呢,人说女大三,我看这位啊,十三都有了.....”
今天张宅不止死了个张公公,实际上从正房出来,过内院穿花厅,走亭榭经回廊,一路出府门,华十二和二月红杀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管家杀了,护院杀了,还有一些不长眼,朝他们冲上来的下人,也杀了。
不过在留下一路尸体之后,再没人敢出现在他们左右。
张公公一死,张宅的下人还有张公公娶回来的那些姨太太,纷纷卷钱跑路,等督办公署警察厅那边儿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这也给了二月红操作的时间。
二月红在四九城的宅子,在南锣鼓巷附近,正当华十二与宫二,用省去五百万字的方式表达离别之苦的时候,红老板正在忧心的等着属下的消息。
广和楼里,那坤和关师傅两人颤颤微微,相对而坐,偌大的戏园子里,一盏灯都没点。
关师傅都没回喜福成,跟着那坤跑来广和楼,想请他给想个办法。
“那爷,您到是说句话啊,这堂会可是您一手给牵的线啊......”
那坤一哆嗦,连忙摆手:“别,我叫您关爷,我就是个戏园子老板,也不是我让程老板他们杀人的!”
“我都打听过了,十几条人命啊,谁担得起?”
“听张宅里面的人说,那血从正房一直流到大门口,宅子里的荷花池都染红了,这么大的事情儿,我哪有什么办法啊,你说那程老板和红老板,怎么就这么狠呢,平时也没看出来啊......“
关师傅听到十几条人命,身体顿时一晃:“我早该想到的,我当初就不该收他......”
那坤给自己点了根儿烟卷儿,压压惊,然后问道:“这话怎么说?”
关师傅回忆道:“你以为蝶衣真是喜福成的大师兄吗?小楼才是,蝶衣当初是最小的一个,他进戏班的头天晚上,二十多个半大小子就都被他给打服了,从那天起他才是师兄。”
“我教他第一天戏的时候,看他身段教他唱‘思凡’,可他非要学‘夜奔’,他要唱林冲啊,那是哪一段啊,是风雪山神庙,烧了草料场,雪夜上梁山的豹子头林冲啊......,这人狠着呢.....”
那坤听的身体一抖,手上的一节烟灰掉落,摔在地上,粉碎开来。
半晌,那坤才道:“您有什么门路,赶紧花点钱打点一下吧,兴许还有活路,否则那张公公是什么身份啊,四九城里谁不得敬着啊......”
其实那坤还真错了,在他一个戏楼老板的眼中,张公公这种伺候过太后老佛爷的大太监,自然是顶了天的人物,更何况他进张宅看见的都是四九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呢。
所以张公公在那坤儿眼睛里边,那就是了不得的了。
可实际上张公公这种前朝余孽,封建残余,能在大清亡国之后混的风生水起,还不是凭借手里的银子么,哪有什么权势可言啊,这人死如灯灭,现在这功夫,不少眼睛都惦记他的钱呢。
督办公署警察厅那边,后半夜得到消息就赶到现场,此时张宅里面人已经跑的差不多了,正剩下几个无处可去的接受盘问。
民国时期的警察,素质良莠不齐,不过里面也是有真本事的,今天带队来的人,被人叫做李头,与单刀李存义有点远亲,曾得其指点,学过正宗的形意拳。
拳术不见得多高,但是眼界却是有的,此时这李头用刀割开死者的后心处的衣服,看到的都是一个个清晰的乌黑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