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圣猛地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正坐在酒楼之中。

那酒楼掌柜面对着披雪回来的客人，小心翼翼的说道：“易道长，就在去年，钱南城大旱，农人颗粒无收。”

“就在那时，来了个会些术法的巫婆，先是施法降下了一场小雨，让城内百姓奉为神使。”

“之后她便指名道姓，要用天煞孤星作为河神祭品，可保钱南城十年风调雨顺...”

“城主亲自带无涯宗弟子，从我这掳走了福雅...我...”

说到这里，酒楼掌柜已经是跪倒在地上，不敢起身。

“掌柜的，走吧。”

易太启低着头，说话间些许雾气从嘴边散去。

“离开这座城。”

“道...道长三思，屠城必会招致...”

酒楼掌柜本想劝导，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吾妻吾女非百姓所害，吾谈何报复。”

“但天灾致使生灵涂炭，便与吾无关。”

“易道长，至少...”

酒楼掌柜卑微求道：“至少求您...留下半城...”

易太启没有回应，只是抖落了身上的积雪，转身消失在门外。

江圣看着易太启折磨城主，问出了巫婆的下落，又千里追凶，将神婆肢解，魂魄禁锢，围绕钱南城布下大阵。

暴雨连下三日，那条大河漫过河岸，冲垮楼群房屋，毁坏农田畜栏，不知带走多少条无辜的人命...

或许并不无辜。

江圣猛然从桌前惊醒，窗外仍旧是深夜，那高高悬挂着的月亮，似乎正阴冷地盯着人间惨剧。

“为...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他猛然看向易太启，疑惑问道。

“带着小雅走吧。”

易太启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床上熟睡的女孩。

江圣本想追问，却还是老实背起了张清雅。一步步离开城北。易太启一路沉默相送。

直至城北边缘，他还是回头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留着这个孩子，她和你根本没有关系！”

“没什么。”易太启淡然答到“只是我的女儿还活着的话，也有她那么大了。”

这一夜，幽兰的火焰焚烧了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