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的厅屋之中,站着两个衣着光鲜,模样伶俐的丫鬟,年纪都在十七八岁上下,叶青釉进屋之时,她们正在兀自偷偷打量屋内的摆件陈设,见到叶青釉进门,单拓又很明显以她为主的模样,具是有些惊诧。
叶青釉知道二人在惊诧什么,不是因为年纪,就是因为外头的虚名,一时间也没有太过着急,稳稳当当在主座山坐了下去。
柳府的名头响亮,底下的下人们自然也舒坦,无论去哪里都得礼遇,是其他家下人巴结的对象。
而像是今日一般的场景,终究是极少的。
厅屋中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终究还是站于左侧,看上起年纪略要大一两岁的丫鬟往前几步,没有福身,也并未有什么表情,径直发问道:
“你是叶小娘子?”
叶青釉斩钉截铁:
“不是。”
原先已经准备好下文的丫鬟显然吃了一惊,视线十分唐突的越过叶青釉去看了一眼站在叶青釉身后的单拓:
“可刚才不是还说去请叶小娘子吗?”
“况且这宅院里也瞧不见几个人,还有几个同叶小娘子一般年岁的人?”
对方言之凿凿,叶青釉笑着听对方说完,这才回道:
“既然知道,又是在我家宅之中,怎鼻子朝天的同我说话呢?”
若王秀丽就靠这样的丫鬟来治家,用脚趾想想都知道,她想要坐稳大房二少奶奶的位置,恐怕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丫鬟原先就没怎么将看起来比自己还矮上一节儿的叶小娘子放在眼中,此时听到对方毫不留情的暗嘲她没有礼数,更是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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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侍琴姐姐!”
侍琴身后的小丫鬟连忙唤了一身,拉住了脾气有些火爆的姐姐。
随后,才一脸歉然的看向叶青釉:
“叶小娘子,我家二少夫人差遣咱们来寻您是有正事的,我们出府前夫人还特地嘱咐,她在府中等着咱们回去,所以咱们难免心急了一些......”
“请小娘子莫要将侍琴姐姐的无礼放在心上,先随咱们走一趟吧。”
这话看似寻常无比,但落在叶青釉的耳中,却是十分的想笑。
她有心想要说一句:‘原先侍琴开口的时候不说话,现在见了硬茬子倒是将嘤嘤犬吠,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这话几乎已经都到了嘴边,只是因着想起越大公子的交代,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叶青釉轻笑了一声:
“你说话倒是好听,你叫什么?我晚些同阿姐说说,让她多提点你些。”
叶青釉说这话,自然为的是挑拨离间。
不患寡而患不均,两个人一起来,只有一人得了好处,自然有一人要闹。
这话,别说是平常下人,就算是清白人家听到,应当都是开心的。
但话音落地,两个丫鬟却是下意识的又对视了一眼,却没有见到丝毫气恼的神色。
反倒是叶青釉敏锐的从两人对视的眼中,发现了一些难以言喻的.......轻蔑?
而且这轻蔑,又不太像是对着她而来......
叶青釉陷入思索,两个丫鬟收回目光,年纪小些的丫鬟垂首,细声细气道:
“奴婢名唤侍画。”
侍琴,侍画......琴棋书画吗?
叶青釉思虑片刻,到底是觉得有些不对:
“如今你们府中的二少夫人,是姓叶,还是姓王?”
这话问的直白,两个丫鬟都是一愣。
好半晌,还是那个看起来就圆滑些的侍画回了话:
“要是说过了庚帖的正经二少夫人,那肯定是姓叶的。”
“只是少爷如今偏宠王小娘,又因着三人是一起拜的堂,所以府中之人也称王小娘为二少夫人......”
言及此处,侍画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模样,笑道:
“是咱们失礼,没有说清楚是哪位二少夫人。”
“今日差遣咱们来寻叶小娘子的,正是姓王的二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