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眉头一皱,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竟想不起来。
然而,猎骄靡却没等他想起来,话音还未落点就策马离开了。
“将军!我想起来了,他是冒顿的养子!乌孙王子猎骄靡!”
司马恍然大悟的一拍额头。
扶苏目光一沉,却没有下令追击,而是趁着猎骄靡还没有回到匈奴军阵,果断调转马头:“全军立刻撤到山坡上休息!”
“将军,这是”
“违令者斩!”
扶苏的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不容置疑的喝了一句。
百十名骑兵连忙策马来到山坡上,下马休息。
扶苏一边安排哨兵,观察匈奴军阵动向,一边让司马组织人埋锅造饭。
茅草燃起的浓烟,顺着北风,缓缓飘到几里外的匈奴军阵,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鼻的味道。
猎骄靡古怪的回望了一眼身后的扶苏阵脚,不禁嘴角上扬。
猎人最喜欢的不是原地不动的猎物,而是拼命逃窜的猎物,只有这样的猎物,才能激发起猎人的狩猎欲。
如果扶苏在想起他的身份的时候,第一时间发动攻击,或者第一时间逃跑,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千军万马追杀致死。
可现在,扶苏不仅没有发动攻击,还没有选择逃跑,甚至在山坡上埋锅造饭起来,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虽然云中郡的守将,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但如此临危不乱,又宽厚待人的秦将,他还是头一次见,不禁有些佩服。
“猎骄靡,你怎么又偷偷跑出去狩猎了?”
就在猎骄靡琢磨扶苏的下一刻,一名长相十分老成的匈奴少年,策马来到他的身边,埋怨似的喊道:“大单于正找你呢!”
“哦。”
猎骄靡反应过来,笑着应了一句,道:“稽粥啊!你怎么也来了!”
这个名叫稽粥的老成少年,是冒顿最宠爱的儿子。
却听他道:“你们不是伏击了一队秦国骑兵么?大单于担心你有危险,便让我来接应你!”
说着,稽粥又看了眼山坡上的秦军,皱眉道:“你没事吧?”
“没事,就受了点小伤!”
猎骄靡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地道:“还是秦人给我包扎的伤口!”
“秦人会这么好心?”
“我也很意外!”
“那我们要不要.”
“这次就算了,我还有重要军情要禀报大单于!”
猎骄靡自然知道稽粥的意思,但还是拒绝了。
“哦?什么重要军情?”稽粥眼睛大亮。
猎骄靡诡秘一笑:“你以为我是单纯的贪玩,才出去狩猎的吗?我已经发现了攻破九原长城的办法了!”
“真的?!”
稽粥满脸兴奋。
猎骄靡摆摆手:“好了,别废话了,趁着秦军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得尽快通知大单于!”
“好!”
稽粥应了一声,当即带着猎骄靡返回了军阵。
另一边,扶苏的士兵已经将饭菜做好了。
他看着士兵们没人碗中盛满了小米干饭后,才开始与司马用餐。
司马特地给扶苏碗中夹了一块干牛肉,然后问道:“将军,我们刚才为什么不撤退呢?”
扶苏顺手把碗里的牛肉干夹给旁边正在吃饭的士兵,笑道:“亏你还是带兵打仗的,连兵不厌诈的道理都不懂?猎骄靡从小被冒顿收养,肯定对他视若己出,这样的人,心态跟正常人不一样,你越是让他看清楚,死得就越快,你越是让他看不清楚,活着的几率就越大!”
说到这,忽又想起了什么,扫视了一圈四周,对司马道:“通知所有士兵,点燃篝火,散开围坐,解马卸鞍!”
“啊?这又是为什么?”
司马有些懵了:“万一遭遇袭击,我军该如何应对?”
“匈奴人以为我们会走,我们偏不走,他们看不透我们,就不会轻举妄动!”
扶苏的话音刚落,远处就跑来一个哨兵,说发现了一个骑白马的匈奴将领,带着十几名匈奴兵朝这边来了。
扶苏眉头微皱,思索片刻便判断出这是匈奴的细作,必定是探查虚实的,便登上战马,带着十余名士兵冲了出去。
两军相聚不过百十来步,扶苏一道弩箭射了出去。
暮色中,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匈奴将领便落马倒地,其余匈奴兵见状,纷纷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