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私人会所里出来,吴庭昇便让司机开着车,离开了禹州。
他没有拒绝刘齐颖给的东西,只要对他儿子有一点帮助,他并不介意东西是谁给的。
他也能冷静的思考利弊,分辨如何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刘齐颖这女人,态度诚恳,说话也干脆利落,根本没有什么遮掩,颇为符合传闻中的刻板印象。
但吴庭昇跟她有一样的期许,一样的感受,自然最是清楚,这女人疯起来,可比男人极端多了。
思来想去,吴庭昇还是觉得,起码暂时没必要,他的第一要务,还是让他儿子赶紧恢复。
他跟刘齐颖不一样,因为他儿子开始好转了,那种肉眼可见的好转,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一丝鲜活的少年气。
他没必要跟刘齐颖当面翻脸,好处先拿了再说,至于怎么用,怎么做,他不知道。
因为他其实也并不信任对方。
他心里面判断,现在的刘齐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但他依然不信任。
那个硬盘,从他拿到手,就没有插在电脑上看过,那颗佛光舍利子,他也再没打开过,也没有触碰过。
将其放入有屏蔽层的保险箱之后,他就直奔德城。
到了德城,他也没有回家,也没有进去别墅区,就坐在车上,在别墅区门口等着。
等到看到温言下班,坐着车回来了,他才打开车门,对温言挥了挥手。
老派的作风,在求人的时候,为了表达诚意,就得在没有打扰到别人的情况下,顺路说事情,打电话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也不如面对面有诚意。
“温生,下班了啊。”
“吴叔,好巧啊,听说你出门了,这是回来了么?”
“是啊,刚从禹州回来,正好有些事情要请教你一下。”
吴庭昇抬了一下手中的箱子,给温言示意。
“先上车,我们找个地方聊?”
“行,吴叔安排就行。”
温言一看那箱子,就知道吴庭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外面带回来的,可能有异的东西,他都不敢带回家,连别墅区的大门都不敢进。
温言瞥了一眼入口,心说吴庭昇自己肯定也是找人指点过的。
这般谨慎,就算是真有什么东西,也肯定影响不到小吴。
很多东西,就比如神像,画像,门神等等,想要带回家,都要用到“请”字,这其实就是一个自古以来的规矩。
不请不能来,不能进。
如今的很多异类,也都是天生就要遵守这一条规则。
尤其是有完整自主的灵智时,有些规则都是要遵守的。
所以,尤其是很多阿飘,就算是跨越界限附身,也不会自己强行破坏这种规则,大多数都是迷惑人,让人发出邀请。
跟吴庭昇来到不远的一座茶楼里,吴庭昇拿出箱子,放在桌子上,他没急着打开,而是先一五一十的将刘齐颖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温言稍稍有些诧异,吴庭昇这么平静么。
“吴叔,你想做什么?”
吴庭昇将箱子往温言这边推了推。
“一事不烦二主,我就不看了,全权交给伱处理了,我没有任何意见,都听你的。”
温言这次是真有些意外了,这怎么忍得住看也不看的?!
吴庭昇给温言斟了茶,轻叹一口气。
“我能理解那个女人的想法,可惜,她无法理解我的想法。
我俩做的事情虽然差不多,但是却也有本质上的不同。
她为了达成目的,辛辛苦苦搜集到的资料和宝物,都能毫不犹豫的给我。
就是为了别让我跟他斗,到时候两败俱伤,影响到她要做的事情。
他以为我看了这些东西,发现了方法,就会跟她一样,不可能不去尝试。”
吴庭昇向着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取出了钱包。
打开之后,钱包的两侧,一侧是一张全家福,一侧是一片巴掌大的纸片,上面画着一个佩奇爸爸的涂鸦,还给上了色。
虽然画的很简单,也只是一个动画人物,可温言一眼就看出来,那个佩奇爸爸还真有吴庭昇的神韵在里面。
“我家仔送我的!”吴庭昇面带笑容,还带着一点得意和炫耀的意思。
温言一眼看出来,这只是一幅普通的画,就像是小孩子用水彩笔涂出来的。
但很显然,吴庭昇很开心,他儿子这些年第一次送他一幅画。
“我也怕我看了,就会忍不住想要去尝试。
我心里其实也清楚,这硬盘里,肯定有不少方法。
但是应该也会有很多不那么正经的方法,可能不正经的反而更有效。
我怕我忍不住去做了,万一以后我家仔恢复了,他会因此不开心。
这就是我跟姓刘的不一样的地方。
她只要结果,可能什么都敢去尝试,什么都敢做。
我要过程,也要结果,更要让我家仔自己愿意,自己开心。
所以,我就厚颜,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你了。
你是直接烧了砸了,都行。
我不问为什么。
我相信你无论做什么,都肯定有你的理由。
我手里的资源,你若是需要,你也尽管说。”
吴庭昇说的很诚恳,他不信任刘齐颖,但是,也的确觉得,跟刘齐颖井水不犯河水了,会对他儿子恢复更有利。
说难听点的,他儿子可是有机会恢复的,那他就没必要去跟一个越来越看不到希望的疯婆子硬碰硬。
温言听了这些话,其实是暗暗松了口气的。
他也不希望吴庭昇去跟长丰集团直接干架的,所以当时他都没敢让吴庭昇看到何长丰,就怕吴庭昇能认出来何长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