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言重了,与左门长是论道,但今天和孙爷,更多的是他在指点,之所以能顿悟,也是他自己看开了一些执念!”张之维说道。
“是吗?”
老道士说着,凝视了一眼不远处的武当门长,即便是在这个距离,依旧没有从他身上感知到丝毫的炁息。
这种感知并非是像面对唐门的幻身瘴一样,感受不到存在,而是感到到了存在,却没能感受到其中有炁生发,就像面对死物一样。
这下,即便是他这个见惯了生死的老辈,也觉得有些棘手了,虽然孙爷这个武当门长不怎么管事,门内很多事都是他在处理。
但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便什么都不做,光是存在,就让人安心,左门长是这样,武当门长也是这样。
当然,左门长的声望更高,因为他很多事都在亲力亲为,武当门长则是贯彻真正的无为之道,基本是不做什么的。
要么太子洞清修,要么天柱峰上坐看云起云舒,要么摸鱼,跑山下去溜达一下,找找往日的同道叙叙旧……
只有兴致来了,才去打打拳,练练丹,但即便如此,他在武当的声望依旧很高,因为武圣这个字的分量太重了,重到能压住武当的地位,加重这两个字在江湖道友心中的分量,就好像左若童压得住三一门一样重量一样。
师弟啊,虽说你是半路出家,但咱们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于公于私,我都不想你出事,道上故人渐稀……
老道士叹了口气,看似对张之维说话,实际意有所指的说道:
“都说朝闻道,夕死可矣,虽然不知道我这师弟悟了什么,但若是就此坐化,那也怨不得谁,只能说他这辈子倒霉反冲,时运不济,手段也不够。”
“年轻的时候,为找一对手,去找张静清切磋,却被三言两语,忽悠的道心不稳,枯坐静修几年才得以稳固。”
“年老的时候,为找一传人,找到了张静清的弟子,说好了指教一番,却把自己指教的坐化了,啧啧啧……”
张之维:“…………”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
“前辈,我在孙爷周围,布置了净声符箓,他听不到的!”张之维提醒道。
“有感而发!”红脸老道笑道:“就是因为听不到才说的嘛?听得到,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不得跟我急眼?”
张之维:“…………”
当道士的,是不是都比较放的开啊!
“呵!”
突然,一声轻笑传来。
“谁说我听不到的?你个老货,尽在后面编排于我!”
只见如佛陀般狮子卧着的武当门长,突然就睁开了眼,瞥向那个红脸老道士,他身形一动,如同出现重影一般,从侧卧姿势站起,快到没人能看清其中细节。
见孙爷醒来,红脸老道长出一口气,笑道:“至诚之道,可以先知,能从精神上感应到很多细微不可察觉的东西,果然啊,外面打的激烈,你无所察觉,但只要念叨几句你很在意的坏话,你便感知到了!”
武当门长看向师兄:“师兄以为我还对张静清的事耿耿于怀,那你就是小看我了,那点小事,我早已放下,之所以醒来,不是因为你的念叨,是我就该那时醒来!”
“是吗?那恭喜掌门师弟了!”老道笑道,听这语气,他明显是不信的,真要不在意,怎么会醒来的这么赶巧?
“围这么多人干什么?要给我送终吗?”
武当门长环视四周,见周围密密麻麻的站满了道士,挥了挥手:“还不快速速退去!”
武当门长积威已深,此话一出,众道士不敢再留,很快便作鸟兽散。
“孙爷刚才悟道,可是吓坏大家了,还以为你坐化了!”张之维说道。
“坐化?非也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