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目光一扫,声音从堂上传来,“徐三公子去何处啊?”
徐瑛站住了脚,转望向海瑞,四目相对,冷笑道:“你要银子,我给你就是了,一万两,两万两,甚至再多,我明日都可以让人给你送来,请海知县恕我不想奉陪了。”
对淞江府徐家而言,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从来不是什么大事。
族老从小就教导,被人拿住把柄,甭管扔出去多少银两,只要人没事就行,而等人没事后,扔出去多少银两,家族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徐瑛见海瑞以大明律法“敲诈”,根本不在乎,海瑞说出多少银子放人,他都敢答应。
这是淞江府徐家人的底气。
“只怕你和他们不一样。”海瑞的脸本就黑瘦,这会儿更是冰冷如铁,字里行间透露着无尽寒意。
抓赌。
只是海瑞留住徐瑛、沈一石的手段,海瑞想要的,可不是徐、沈二人的银子或是一只手。
进了县衙就闭目养神的沈一石,睁开眼睛远远地看着海瑞的脸色,心头一沉。
作为商人,他最怕的,不是官员向他索要银子,而是官员不要他的银子。
因为那样,官员所图更大。
“你什么意思?也要杖责我,或是砍去我的手?”徐瑛露出讥笑。
在江南这地界,难道还有人能动他不成?
“如若徐三公子你如实回答本县的问话,没人会伤你,但要是你执意妄为,恐怕就要得罪了。”海瑞的身上,涌出了一股浩然正气。
徐瑛却早看烦了海瑞在公堂上居高临下的模样,公子脾气一上来,冷冷一笑,继续往堂外走去。
“拿下!”
海瑞的声音响起,徐瑛的声音紧跟着响起,“谁敢?”
站在公堂门外的衙役,望了望堂上的县尊,又望了望发威的徐三公子,不敢拿人也不敢让开路。
“锠鎯鎯”。
天子剑出鞘。
海瑞逐渐站起身,头顶的“明镜高悬”牌匾与之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