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知道严教习的难处。
陆家本地这么大的一个势力,严教习一个外来的修士,哪怕是阵师,也没办法去打探什么的。
即便打探到了,严教习又不擅长道法,也做不了什么。
若是上报道廷司,说陆家有人,欺师灭祖。
估计被抓起来的,反而会是严教习。
墨画便安慰严教习道:
“教习,其实莫管事说得对,您也该考虑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娶个道侣,安居乐业了。”
严教习一滞,有些无奈。
墨画又道:“善恶有报,说不定那人,不知哪天,就自行暴毙了呢?”
“这些时日,您就放心住在这里,跟庄先生喝喝茶,聊聊天,谈谈阵法……”
“其他的事,顺其自然,不必太放在心上。”
话虽这么说,但严教习的心结,肯定没那么容易解。
但听了墨画的话,严教习心里也还是有些暖暖的。
这么些年,他心情沉郁,性情有些冷僻。
他人的关怀,也很少能感受到。
可随即严教习又发觉不对,有些狐疑地看着墨画,“你是不是……想做什么?”
墨画笑了笑,摇头道:
“没什么。”
他想做什么,暂时还不能告诉严教习。
之后他转移话题,又和严教习聊了两句,就跑去道廷司,找了司徒芳。
道廷司说话不方便,两人便找了个偏僻的茶馆。
墨画压低声音问道:
“司徒姐姐,你们掌司,有受过南岳宗的贿赂么?”
司徒芳一怔,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他有受过陆家的贿赂么?”
司徒芳又点了点头。
墨画沉默了,他换了个方式问道:
“那这南岳城里,有没有哪个宗门,或是家族,没给他行过贿呢?”
司徒芳犹豫道:
“有或许是有,但这样的势力,应该也不在了……”
墨画有些难以置信,“他这么贪?”
司徒芳委婉道:“他毕竟是我的顶头掌司,我不太好议论他的是非。”
墨画明白了。
意思是贪到她都无话可说了。
墨画皱眉,“他这么贪,都没人管的么?”
司徒芳咳嗽了两声,也低声道:
“道廷司有权,有权就贪,只不过贪得多和少罢了。”
“不贪的也有,但凤毛麟角。”
“权钱相生。”
“只要你有权,自会有人将灵石送到你面前,甚至你不用动手,他们也会把灵石,放进你的兜里。”
“而只要你有灵石,自然也能用灵石,去换权力……”
墨画点了点头,忽而有些奇怪:
“司徒姐姐,你这话的口气,怎么和张澜叔叔这么像啊……”
司徒芳有些嫌弃,“这就是他跟我说的。”
墨画一愣。
司徒芳叹道:“他怕我太耿直,太单纯,所以当初做典司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了这些话。”
司徒芳一开始还不信。
后来做了典司,见的事情多了,也不得不信了。
墨画沉思了一会,又问道:
“那钱掌司,受哪家的贿赂最多呢?”
“那必然是陆家。”
“陆家最富么?”
“嗯。”司徒芳点了点头,叹道:
“大半个南岳城的矿山,都是陆家的,大半个南岳城的矿修,都给陆家卖命,能不富么?”
估计还少了一句:大半个南岳城的道廷司,都被陆家买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