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想了想,还是缓缓现出了身形。
金公子神情一滞。
这么小的修士……
他皱起眉头,问道:“小鬼,你什么身份?我之前应该……没见过你吧?”
墨画没有回答。
金公子旁边,便有人道:“那兄弟二人,修的道法,是顾家的连环刀,这小鬼,想必是顾家的人……”
“顾家……”
金公子目光阴毒。
墨画不置可否,他琢磨了下,开始一脸正气,质问金公子道:
“我不管你姓金,还是姓银,你都已经触犯道律了……”
“贩卖修士,杀害人命,违反禁令,私炼人丹……哪一样都是重罪!”
“你早些自首,省得受苦。”
金公子愠怒,而后嗤笑道:
“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你知道什么?道律是对下面的人用的,用不到我头上。”
“自首?我怕我真自首了,道廷司的小庙,都未必装得下我。”
墨画一脸义愤填膺道:“那你是承认了?承认你贩卖修士,害人性命,私炼人丹了?”
金公子不说话。
墨画面带讥讽,“敢做不敢认,原来也是个孬种。”
“我还以为你是个有头有脸的大恶人,原来只是个藏头露尾,让别人替你卖命的怂包。”
“刚刚口气不是很大么?怎么现在哑巴了?还道廷司装不下你,你脸比屁股还大?”
金公子瞬间怒火中烧。
他心里知道!
知道这个小鬼,在激将他。
但正因为激将他的,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他才觉得一股气憋在嗓子眼,根本咽不下去。
有时候,出来混,面子就是威严。
有人讥讽你,你将他砍了,丢进河里喂水妖,自此没人敢轻视你。
但若反过来,有人嘲笑你,你默不吭声,没什么表示,所有人都会蔑视你。
若连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都敢当众奚落自己,骂自己“怂包”,“孬种”,那以后还得了。
是个人,都会在自己头上踩一脚!
公子们也会觉得,自己辱没了他们的身份,今后不配再为他们做事。
金公子目光狰狞,咧嘴一笑。
“好好,你不是想让我承认么?我今天就告诉你,你说得不错!”
“可是那又如何?”
“我是贩卖修士了,是杀了一些贱种,是炼人丹了,那又怎么样?”
“谁来管我?!”
“是你这个小不点?还是走狗一般,被世家喂得满嘴肥油的道廷司?”
“就算我承认了,你们又能奈我何?”
“你以为,我跟那些,受道律管辖的低贱的修士,是一样的‘人’么?”
“杀几个卑微的贱种,炼几炉丹药,又有什么所谓?”
金公子目光扭曲,表情有些丑陋。
墨画皱了皱眉,神色渐渐冰冷。
“小安哥,小全哥,他亲口承认了,废了他的四肢,把他押回道廷司吧。”
顾安和顾全也都面带怒意。
金公子愣了一下,不怒反笑,“你们当真的?”
顾安和顾全各自执刀,血气沸腾,想拼尽全力,将金公子一行人拿下。
可他们刚一迈步,一道凝如实质,晶莹剔透的水形剑气,便突然出现,劈在他们面前。
此剑灵力凝练,威力十分可怕。
仅轻轻一道剑光,便在地面劈出了一道数尺宽的沟壑。
顾安和顾全被此剑意震慑,面色一白。
金丹剑修?!
金公子身后,缓缓走出了一个人,一身水蓝道袍,面容白皙,气息深厚。
顾安和顾全二人之前竟根本没留意到他。
场间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顾安和顾全目光严肃,将刀势催发到极致,默默将墨画护在身后。
这水蓝道袍的剑修,只轻蔑一笑,以居高临下的态度道:
“你们跪下,嗑三个头,并发誓不将今日所见所闻说出去,我便放你们离开。”
顾安顾全神色一怒,还没说什么。
那金公子便神色狰狞道:“不行,杀了他们!他们必须死,尤其是那个口出无状的小鬼!”
水蓝道袍剑修微微皱眉。
顾安和顾全也都心中一寒。
他们倒无所谓,但小墨公子,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顾安沉声道:“我们可是顾家的人!”
“顾家?”金公子讥笑,“顾家也要死!”
水蓝道袍的剑修目光闪烁,低声道:“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杀!”金公子满眼恣睢道,“一切后果,由我担着!”
蓝袍剑修目光之中,生出一丝不快,但也并没有拂了金公子的意思。
一丝凝练至极,宛如实体的金丹水系灵力,在他指尖汇聚,凝成一缕锋芒的剑气。
蓝袍剑修看向墨画,淡淡道:
“金丹剑气,杀你只要一瞬,不会太痛苦的。”
而后不待顾安和顾全反应过来,蓝袍剑修并指一点,剑气破空。
水蓝剑气宛若一截真正的灵剑,划出一道刺目的水光,直取墨画的心脉。
顾安和顾全大惊失色。
墨画则神色平静,目光淡然。
就在剑光,接近墨画身前一丈之时,一道缤纷璀璨的光芒,骤然升起,风刃并蒂而生,结成屏障,宛若孔雀开屏的翎羽,精致而华美,将墨画护在中间。
剑光破不了风刃编织的翎羽,自行溃散。
蓝袍剑修瞳孔一缩,不由看向院外。
酒肆之外,一个身穿粗衣,头戴斗笠的修士,缓缓站起身来。
他身材颀长,容貌俊美,神情冷峻,带着一丝傲然,鄙夷地看着蓝袍剑修。
“孽畜,你要杀谁?”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