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队驻地。
一间农家院子改成的指挥部中,谭忠恕带领着别动队一干军官,小心翼翼的站在戴处长身后。
戴处长是突然出现的,哨兵还没有将其打入探子一列,就有别动队的军官出现,恭敬的将戴处长带入了指挥部——此时的谭忠恕还在农院中办公,就被戴处长给突然“袭击”了。
等从数名军官口中证实这位正是特务处的处长后,谭忠恕赶忙恭恭敬敬的表达了自己的顺从,然后开始有问必答。
谭忠恕心里很紧张的。
他以为张安平在别动队的威望就够高了,没想到这位主才是真的夸张,自己连报告都没有听到,人家就摸到指挥部了。
“忠恕啊,你做的非常好!”戴处长的态度很和蔼:“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这里的条件艰苦,也是委屈你了。”
“不敢,全赖张组长指挥有方。”
“张世豪确实是个人才,你要好好听他命令——这位是刘新杰吧?果然是一表人才,袭击伪政府打的不错,你们拍的那张照片,值得留念,值得留念啊!”
刘新杰道:
“报告长官,是张组长领导有方。”
戴处长挂着笑,拍着刘新杰的肩膀:
“不错,有干劲!你们兄弟俩,不愧是党国精英!好好干!”
“走,陪我去看看在这里愿意为党国效劳的勇士!”
随后,戴处长在谭忠恕和一众军官的陪同下,检阅了别动队成员,看着这帮精神高涨的小伙,戴处长突然道:
“忠恕啊,你能给我说说你们进行过的任意几次战斗的经过吗?”
谭忠恕:我敢不说吗?
他心里很慌的,总感觉戴处长说话是别有所指,但却又不敢不说,只好讲起了数次和日本人小规模的战斗。
主要是袭击日后勤运输队,打了就跑的那种,期间试图打过一次临时的物资库,但在战斗进行中,谭忠恕选择了撤离。
戴处长不解问:“你当时为什么撤离?”
“报告长官,按当时的情况,我们确实是能打下,但战损会非常严重,我们身处敌后,伤员转运、补给、人员补充都不方便,职部不敢硬拼。”
戴处长点点头,认可了谭忠恕的说法,一阵后,他冷不丁的问:“这一套和共党挺像,你是不是向共党取过经?”
谭忠恕闻言,脑门立刻冒汗。
这是别动队最大的软肋——因为他们的作战方式,完全就是共党的那一套。
而谭忠恕非常清楚特务处对共党的态度。
思索三秒后,谭忠恕果断道:“长官,职部以为不管是谁的一套,只要到我们手里,那就是我们自己的东西!”
“有道理!”戴处长颔首,一路再不问话,这让谭忠恕更紧张了,生怕自己的话惹火了这位。
好在戴处长一直没有责怪,等到检阅完别动队后,满意道:
“你们的精气神非常好!不愧是埋葬过一支日军中队的虎贲!”
“忠恕啊,你有兴趣将你们的队伍扩大吗?”
“长官,张组长建议我们不要盲目的扩大队伍规模,说规模再大,也大不过日军,还不如保持多而小的状态。”
谭忠恕斟酌着用词,他本来想说是按照张组长的命令——但刚才提及张世豪时候,戴处长的话却让他心里打怵,他也不愿意坑了这位一心抗日且本事很大的能人,所以改用了建议二字。
“我正打算过段时间,将队伍一分为二,增大活动区域。同时两支队伍还能相互策应,如有需要,可以在短时间内合兵一处。”
戴处长闻言不断点头。
话说他这段时间没少研究中共游击队的模式,也和智囊们探讨过这种模式的可行性。
但中共那种强大的组织能力是特务处不具备的,所以他一直很犹豫。
此时来上海别动队检阅,一方面他是为张安平擦屁股,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这支别动队有没有能值得效仿的地方。
结果让他很满意。
于是,他终于道出了目的:
“忠恕啊,我看你干得挺好,又是黄埔出身,目前少校这个军衔有些低了,我已经和游击总指挥部通过气了,你的军衔提一级。”
“另外呢,我打算以后长期派军官来上海别动队这边学习,学习你们和日本人作战的经验、方式,还希望你能不吝赐教,为党国培养更多的游击人才!”
谭忠恕闻言,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高声回答:
“报告,职部定不负长官所托!”
“嗯,我知道你们和共党游击队有联系,这点得注意分寸,这方面张世豪比较有度,你可以向他多问问!
我知道你们这里人才缺乏,所以我给你们准备了几名电讯专家,以后你们和游击指挥部的联系也就方便了。”
“是!”
戴处长这不是夺权,几百人的武装握在张安平手上,他还不至于急匆匆来夺权,他主要是想多观察这一支敌后武装,如果能达到预期,那他就会向侍从室进言,大肆建立这种武装力量。
……
戴处长“突袭”别动队的事,张安平在戴处长离开别动队后就收到了消息——别动队可是他张某人的嫡系,戴某人顶多第二!
对此他也不像谭忠恕那般的在意,反而觉得老戴这是想在别动队残存力量的基础上组建忠义救国军了。
张安平得意的暗中大笑,老戴的步子还是有点小了,他到时候不仅会帮着培养忠义救国军军官,还会不断将上海别动队的军官支援出去。
相信这些经过自己隔空调教的军官,一定会改变未来忠义救国军的风气。
当然,现在距离忠义救国军出现还早,他呢,现在还得好好当这个特务委员会的掌舵人。
伪特务委员会驻地,极司菲尔路76号。
张安平出现在驻地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还没有被彻底掩盖的几个字。
一瞬间,张副主任的脸就黑了起来。
“都死光了?!滚出来!把这堵墙给老子挖掉!”
大汉奸张安平指着身后墙上还能看见的【汉奸必杀】四个字暴跳如雷。
特务委员会被血洗后,三天内没有一个汉奸来上班,这几天情况好了些,一些汉奸又来上班了,但主楼被烧的不像样,他们只能在副楼中将就,此时听到暴跳如雷的怒喝,纷纷赶出来看是怎么回事。
一看是张安平这个副主任,这帮汉奸马上就跟有了主心骨似的,赶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这几天的悲惨。
总结下来就一个字:
穷!
特务委员会没钱,找人要钱没人理他们——整得他们现在顿顿啃窝窝头过日子。
“汪局长不是没死——额,不是还活着吗?”
汪局长自然是汪芙蕖了,这货大概是和明台杠上了,明台不出面,这货每次都能躲过死劫。
“汪局长说没有主任的报告,没有市长的批准,这钱不能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