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条译后的电文就不一样了,日本人完全可以根据译后的电文对照加密的内容,一步步进行破译。
所以张安平给日本人先把坑挖好,至于以后坑怎么埋日本人,那就看他心情了。
言归正传,这样一样密电的译文太重要了,重要到疑似内奸的刘瑾情不自禁的在眼神中流露出了狂喜——对一个内奸来说,这很失败,但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译文的重要性!!
“我的弟兄,他担心整个别动队近千人遭劫,以暴露为代价传来的情报,我无动于衷吗?”
包括刘瑾在内的四人纷纷垂首。
“长官,可如果这是日本人的反间计呢?”
说这话的还是刘瑾。
张安平不得不在心里感慨,果然,真正的内奸,往往是那个最不像内奸的家伙——如老郑,如……他自己!
张安平义正辞严道:
“你们以为特务处是干什么的?我们会做调查!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陈默群近期会通过押送去武汉,本部会进行调查的!”
四个代表此时自然是无话可说了,纷纷向张安平认错。
张安平舒缓语气,道:
“你们终究是太年轻了,记住,以后不要让热血支配自己的行动!作为指挥官,你们以后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保持冷静才是一个军官、指挥官的基本涵养!
回去吧,把这件事告诉他们,这件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如果有下一次,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四名军官纷纷表示受教。
几十名学习团的军官,在四人的安抚下,很快便走人离开,待他们离开后,于秀凝从隐蔽角落里冒了出来:
“老师,您受惊了。学生擅自做主,纵容了他们闹事。”
于秀凝说着很惭愧的话,但表情看不出惭愧来,反而有种老师你快夸我呀,我有重大发现的得意。
年轻人啊!
张安平自然得配合,问:“有什么发现?”
“老师,根据我在学习团中找到的可靠之人表示,这次他们的串联,就是刚才被推举出来的四人所为。”
“我怀疑内奸就在他们四个人中间。”
“还是老师您技高一筹,三言两语,就让学习团军官将这四人主动推了出来!”
于秀凝很佩服张安平的这一手操作。
“老祖宗传下来的老套路罢了。”张安平摆摆手,带着考究的意味问于秀凝:
“你觉得谁最可疑?”
于秀凝道:
“我觉得除了刘瑾外,其他三人都有嫌疑。”
“嗯?为什么?”
于秀凝解释:“伏击那晚,刘瑾是学生团中第一个冲出去和日本人拼命的,像他这么热血的军人,不可能是内奸!”
张安平无语。
刚还觉得这个卧底蠢呢,但有自己的学生做衬托,这名卧底还真不蠢啊!
张安平叹气着道:“记住一句话,最不像卧底的,往往其实才是真的卧底。卧底,比其他人更热血!”
于秀凝一愣:“您觉得是……刘瑾?”
张安平不答,反而问于秀凝:
“你说,这时候真正的卧底,应该做什么?”
做什么?
于秀凝思索一阵后,道:“我觉得是继续潜伏。”
张安平无语的看着于秀凝,示意于秀凝跟自己出来,两人来到空阔地带,张安平带着考究的口吻问:
“假设你是内奸,你诬陷了陈默群,你觉得你是不是安全了?”
于秀凝思索一阵后,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张安平无语的望着徒弟。
太年轻啊!
“我问你,陈默群是不是被诬陷的?”
“是!”
“那你觉得这样的诬陷是天衣无缝的吗?换个低级军官,一顿刑讯后,要么招,要么死扛,死扛就是不招,死路一条,招了还是死路一条,对吧?可陈默群这样高级别的军官呢?”
面对张安平的反问,于秀凝沉默一阵后,老实道:
“必须要找出确切的证据才行。”
“但你觉得能找到确切的证据吗?”
于秀凝默然。
当然找不到,因为本就是诬陷的!
“所以,本部很快就意识到陈默群是被冤枉的,到时候还是会找内鬼,有了陈默群这件事,这些学习团的军官,必然会迎接一轮轮的审查、监视——以咱们特务处的能力,你觉得真的查不出内奸?”
于秀凝道:“他会利用这段安全期跑?”
“直接跑?你太小看内奸了吧!你不觉得这时候最适合救下陈默群吗?”
于秀凝倒吸冷气。
她是知道老师的“计划”的,但没想到老师的计划是……
她震惊的看着张安平:“老师,您不是想拿陈长官钓内奸,而是想让陈长官去卧底?”
张安平耸耸肩:“他自己提出来的——又不是我的人,我闲着没事干要这么一个高级别的卧底?!”
于秀凝没听进去这句解释,反而为老师的布局而心惊。
自己辛辛苦苦、没头没脑、废寝忘食的查内奸,结果一直没有头绪,但老师呢?
不仅把内奸揪出来了,还反手利用内奸,往日本人那里塞了一枚钉子——咦,陈默群要是投日,肯定会成为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
于秀凝震惊的看着老师。
特务委员会的正主任是她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