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上,张安平向汪曼春介绍着76号目前的情况,也道出了自己捞她的目的,说完后,张安平问:
“汪处长,查江杰死因的事,没问题吧?”
没有回音。
“汪处长?”
“汪处长!”
直到张安平再三喊出声后,汪曼春才一个激灵,然后用一种罕见的慌张回答:
“没、没问题。”
“汪处长看来的是累了,也是,毕竟吃了好几天的苦头了。这样吧,我让人先送你回家,你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你再来上班吧。”
“是。”
汪曼春回答的干脆,但心里的一股失望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看她下车后张安平唤来保护他的特高课特务:
“不用送我了,送汪处长回家!”
“是。”
“辛苦了——这点钱给兄弟们买烟。”张安平塞出一叠钞票,RB特务也不客气,一脸笑意的从张安平手上接过了钱。
他们干吗抢着要送张安平?
真以为是把张安平当挚爱亲朋?
看着汪曼春乘车离开,张安平的目光变得古怪起来。
【这娘们,不会是移情别恋到我身上了吧?】
张安平心里倍觉古怪,为情所困的情报处长,不会要移情别恋吧?
关键是对象还是自己!
【可……笑!】
张安平露出一抹嘲讽。
在这个民族被日寇蹂躏的年代,所谓情爱,什么都不是!
开车,回家,然后找老岑去。
……
张家。
曾墨怡瞪大眼睛:“你又女装?”
咦,为什么要说又呢?
她看着绝美的丈夫,又受打击了。
为什么你女装之后这么的漂亮呢?
张安平用娇媚的声音回答:“大半夜找老岑,不女装难道男装?”
曾墨怡听得一阵灰心丧气,自己就不会这种娇媚的声音,丈夫一变女装就会——他是不是喜欢听这种声音?
张安平朝曾墨怡抛了个媚眼:
“妹妹,姐姐走了哦。”
等确定张安平离开后,曾墨怡鬼鬼祟祟的回到屋里,学着“张姑娘”的模样,试了试娇媚声音。
然后,她马上从屋里跑了出来。
噫,太难听啦!
因为女装的缘故,他肯定不能翻墙,只能小心翼翼的从正门离开。
巷子里的一户人家住的是张安平的保镖,不过这些保镖显然是很不专业的,张姑娘离开的时候,根本没人来查看。
来到藏车的院子,开车,直奔老岑家。
……
老岑没睡。
因为他心焦的根本没法睡。
2号情报组他是名义上的负责人,情报自然会先到他跟前。
刚刚收到的情报是:
明楼被抓了!
这件事发生了好几个小时了,但他在76号的内线,才将这份情报传过来——对方不将这份情报当回事,主要是认为和地下党没关系,没必要冒险传递。
可对岑庵衍来说,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按照纪律,被捕就得按照变节处理。
他应该马上转移。
但他不能转移!
一旦转移,张安平暂时没法联系他,2号情报组的决策就等于中止了。
除非张安平向其他人透漏身份,但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时候他也不能向张安平主动靠拢,因为明楼一旦变节,他地下党的身份就暴露了,这时候和张安平有联系,反而会暴露张安平的身份。
所以,他只能焦急等待张安平联系他。
终于,节奏熟悉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岑庵衍心中大喜,边过去边喊:
“谁啊!”
娇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岑老板,是我,晓莹啊!”
岑庵衍愣住了。
两年前的一幕再次从脑海中浮现。
他真想将人拒之门外,但……
一脸复杂的开门,果然,门口呆着一个娇媚的女子,像狐狸精似的妖艳!
“你……”
狐狸精娇滴滴的道:“岑老板,我想死你了!”
说着便带着浓浓的香风从外面进来了,屁股扭的那叫一个勾人心魂。
才进门,娇滴滴的狐狸精就没个形象的躺在了椅子上,两腿一蹬,高跟鞋就甩到了一边,张安平的原声响了起来:
“我艹,夹死我了!”
岑庵衍看张安平不像急的要吃人的样子,自然知道明楼被抓没大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神色也变得异常复杂。
艰难的将门关上,他痛心疾首的说道:“为什么啊!”
你丫为什么又要女装?
张安平以为老岑是问明楼的事,甩着脚苦笑道:“这事纯粹是乌龙!我在那边的一个人死前,故意攀咬了明楼这家伙,欸,这乌龙搞的……”
看张安平说起了正事,岑庵衍便将心里的惆怅收起,皱眉道:“那他能脱身吗?”
“应该问题不大。咱们的敌人又不是傻子,不会轻易上当。麻烦的是我得准备些诬陷明楼的材料,要不然藤田这老小子反而会怀疑。”
岑庵衍点头:“那你注意点火候,别弄巧成拙。”
“放心吧。”张安平笑道:“啧,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呐!”
“这小子之前还给我泼脏水呢,看,马上就被我泼回去了!”
“回头得好好笑笑这小子!”
岑庵衍无语,你能不能稳重点?二号情报组真正的负责人啊,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你应该还有事吧?”
“嗯。”张安平正色道:“明家的生意得转移了。”
“转移?为什么?”
“他这次即便能安然过关,以后有事也会被怀疑,一旦出事,偌大的明家产业,极有可能便宜了日本人。”
“还不如趁现在转型迁移出去,嗯,一部分往重庆那边迁移,一部分往美国迁移。”
张安平说得一本正经,心里却在嘀咕:
明楼啊明楼,这可是个大人情呐!
就当是补偿你的吧!
这倒不是张安平多虑,而是只要进了怀疑名单,就是重点的监控对象,卧底这一行,不被关注的话还好说,被关注到的话,被查出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除非明楼和自己一样是挂逼。
岑庵衍略作考虑后,道:“我会跟明镜同志交代的,但……明家这么大的家业,怕是不好迁移吧?”
“我来安排吧,到时候你转达就行了。”
“行!”
张安平之所以有这样的安排,是担心原时空的一幕重演。
江杰的临死指认,他虽然有足够的把握替明楼洗去嫌疑,但种子却已经种下了,明楼的身份未必能一直保密下去,既然这样,还不如早早做好准备。
早些将明家“掏空”,关键时候要走,也不会被明家的生意羁绊。
“你考虑的很周全。”岑庵衍夸奖后,神色古怪的反问:“但为什么到你身上,你却从不当一回事?”
前年,在南京被党务处刑讯过一次,在上海又被党务处刑讯过一次,让多少书友骂骂咧咧的走人了——怎么到别人身上,他比谁都想得多,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一个字:
莽!
张安平对此只有嘿笑。
其实我是个挂逼,我不怕这个?
看张安平没话要说了,岑庵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到了床上,然后冷冷的看着张安平:
“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张安平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坐床上干吗?”
看了眼时间:“九分钟,嗯,差不多了,我走了哈!”
最后四个字恢复了娇滴滴的女声,但找鞋的动作还是和娇滴滴的声音不般配,但等到高跟鞋套到脚上后,“她”气势一变,又成了狐狸精。
屁股一扭,【张姑娘】娇哼一声,走人。
岑庵衍看着时间,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