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绝对不会有人想到,这一切根本就是算计!
可偏偏到了白天以后,张安平竟然大张旗鼓的让在密道内滞留的兄弟出场,并以买通法国人的方式,堂而皇之的从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进了法租界。
李伯涵将自己代入日本人的视角后,得出了日本人肯定被气疯了的结论。
“所以……老师准备是接下来狠狠的教训下日本人?”
常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自家老师是从不吃亏的性子,日本人这一次算是打老师的脸了,以老师的性子,绝对不会是气疯日本人那么简单。
“教训么?”
张安平摇摇头,颇有些遗憾道:“都是老对手了,谁还不了解谁啊,这时候日本人怕是张网以待就等着我的报复呢。”
他当然有过趁着日本人被他气疯后闹腾一番的想法,但冢本这一次能给他布下这么黑的局,若是顺势而为呢?
即便冢本失去理智,可别忘了冢本的后头还有一个磨刀霍霍的老银币影佐祯昭呢。
影佐这家伙绝对是咬人的狗不叫,冢本只是表现的稳,但本质上是还很激进的,可影佐就是真正的稳。
但稳不代表他不手黑,松室良孝就是一个范例,两人合作的那般的紧凑,其合作亲密程度,不亚于是亲爹带亲儿子。
但结果呢?
关键时候一刀捅下去,松室良孝直接嗝屁!
影佐祯昭手上本就有大量从东北和日本本土调来的特务,又吞并了松室机关绝大多数的力量,可从接受土肥原公馆改建的影佐机关开始,此人唯一一次出手是跟松室良孝的合作,除此之外,影佐机关的特务们静谧的可怕。
这才是张安平最最担心的。
他担心这一次影佐机关就是暗中的黄雀,特高课是蝉——自己就是对方眼中的螳螂。
所以在思来想去以后,张安平放弃了报复的心思。
你影佐祯昭不是喜欢躲在暗中吗?
那我也躲在暗中!
李伯涵忍俊不禁的道:“还是老师思虑全面。”
张安平没理会李伯涵的马屁,而是郑重道:
“伯涵啊,从今以后我会裁撤直属组,没了直属组以后,各情报组便没有了协调机构,往后各情报组所有的行动力量全都得并入行动组,各情报组若是有行动方面的需求,要跟沈飞做好沟通,我提前跟你说说,你做好准备。”
“是,老师。”
张安平对京沪区所属的上海站和南京站拥有绝对的权威,这种削减情报组的改制,根本不需要和谁去协调。
其实军统所有的区站行动和情报两股力量都是分开的,主要目的就是避免不必要的内耗——比方说一个城市里有三个情报组,各情报组的工作自然都是保密的,在谁也不知道谁的情况下,掌握情报的力量要是拥有行动力量,很容易波及到自己人。
在此之前的上海站不然,因为直属组的存在,可以有效的协调各情报组,不虞出现这样的内耗。
可现在不行了,没有了直属组的协调,上海站又拥有五个高规格的情报组,很容易出现内耗的情况。
所以将各情报组的行动力量收回,便可以避免可能出现的内耗。
因为他们要行动,必须通过行动组,届时张安平会进驻行动组,有他这个超级大脑在,自然不会出现李伯涵情报组误伤徐天情报组潜伏情报人员的乌龙。
可这也仅仅是避免了内耗的乌龙,没有直属组这个【参谋机构】,上海站以后再很难像过去那样大规模的组织行动喽。
李伯涵走后,张安平便安排起了昨天跟老岑商定好的计策。
他要让身边的人“投靠地下党”。
人选嘛,自然只有苗凤祥。
苗凤祥揉着惺忪的眼睛过来,迷迷糊糊道:“区座,您找我?”
“我这有份情报,你抄一下,想办法匿名送去大夫坊的王记杂货铺,暂时先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哦,是。”睡眼惺忪的苗凤祥拿过张安平推过来的情报坐下就要抄写。
张安平幽幽道:“你不问问是给谁送吗?”
“啊?给谁送——不对,我问这个干吗?”苗凤祥反应过来,笑着说:“您不是说干这一行,知道的越多越糟糕吗?”
张安平失笑,这小子倒是机灵的很。
于是,他故意幽幽的说道:
“大夫坊的王家杂货铺,是上海地下党的一个秘密联络站,这份情报是传给地下党的。”
苗凤祥一惊,手里的笔不由自主的掉落桌上,紧接着就干笑道:
“区座,您、您别开玩笑。”
苗凤祥的反应让张安平心里一惊,他凝视着苗凤祥不语,在沉重的气氛中,苗凤祥的额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看着这些汗珠不断的汇成更大的汗珠子滴落,张安平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区座,我、我、我交代——”
苗凤祥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忐忑道:
“我以前年少无知的时候,确实加入了地下党,可后来我就跟他们失散了,再然后日本人过来,我就加入了杭州总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