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宣皱起鼻子,气呼呼地道:“我把你记得这么清楚,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了?”
面对质问,唐风年苍白的脸色在风雪中迅速变红,耳朵也变得灼热。
他心想:我不该撒谎,她生气了,脾气好像还和小时候一样,又娇气,又容易冒火星子。
他不想解释,苦涩地说道:“天很冷,你早点回去吧!”
说完,他抱紧茅草,转身往回走,迎着风雪,眼睛逐渐湿润。
赵宣宣看着掉落的茅草,眉头微蹙,弯腰捡起来,跟在他身后,向他家走去。
很小的时候,她和唐风年一起玩耍过,非常投缘。
脑中的回忆翻江倒海,席卷而来。某个炎热的夏天,稻田还是绿色的,他们戴着草帽,一起将棉线缠到竹竿上,像钓鱼一样去钓青蛙;野菊花盛开的时节,他们摘花、掐草,和其他几个孩子一起玩过家家;大人们用竹竿扑枣,他们在树下捡红枣,边捡边吃……
但是从某一天开始,他忽然不主动跟她说话了,她去找他玩,他却躲着她,疏远的态度让她很困惑,怀疑他讨厌自己。
小姑娘有自己的傲娇,心想:你讨厌我,哼!有什么了不起?我也讨厌你!
久而久之,小玩伴便成了陌路人。有时候在路上遇见,他都装作不认识她。
唐风年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一眼,眼神里有明显的烦恼。
两人的家相隔一里路,他家的小木屋又矮又小。
从屋里传出老妇人的咳嗽声和吐痰声。
唐风年搬一个长长的木梯子,架到屋檐边,爬上去修屋顶。
赵宣宣站在下面帮他递茅草,心想:幸好这屋子不高,否则爬上爬下太危险了。
两人不怎么说话,但一个人伸手递东西,另一个人伸手接住,十分有默契。
修完屋顶后,他从梯子上走下来,拍掉衣衫和手上的灰,却不请她进屋。
两人尴尬地站在门外,她率先打破沉默,问:“你娘病了吗?生的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