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湿润的眼中含的不是泪,而是一闪而过的狡黠与精明,在这张面皮之下还藏着一颗自私自傲的心。
他看不起她,觉得她是一招手就来的狗,觉得只要他微微低头叙说他的不易,她就会任他摆弄。
他虚伪的让人恶心。
从前,她以为父亲爱她,后来,她以为父亲爱的是秦氏,爱的是秦氏的孩子。
可现在,她明白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谁都不爱,他谁都不爱,只爱他自己。
谁能让他舒心,谁能让他获利,他就宠信谁。
江玉瑶忽而感觉有点恶心,恶心的她想呕。
但她面上仍是挂着笑,笑中又含着泪,是和他如出一辙的虚伪。
“父亲,我从没怪您,您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是您的女儿啊。”
或许真的是血脉相连,他们都一样烂到了骨子里。
她又想起了在乡下别院的少年,那样赤诚的人,她再也遇不见了。
管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府中各主管都是秦氏用惯的老人,他们效忠的自然只有秦氏,眼中又哪里会有她?
但她不急,现在掌权的人是她,她有的是时间收拾他们。
况且……侯府的主人宣平侯,想来也是乐见其成。
那日父亲找她掌家事,她就明白父亲也是想借她之力压一压秦氏。
他终究还是怀疑了秦氏参与了谋害宋姨娘一事。
这日,管家送来本月府中各处花销的账本,她正看着,抱月却忽而急匆匆地掀帘而入,低声道:
“小姐,成了。”
江玉瑶抬眸问:“什么成了?”
抱月的声音又压了压,道:“温木书来信说,小姐让他做的事成了。”
江玉瑶眼神一亮,从桌案下取出一封信,低声道:“把它送去周御史府上。”
“是。”抱月接过信又急匆匆地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