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三人出门向绛福宫行去,这一路之上,只见宫人皆白衣素缟,行色匆匆,宫中各处挂起了白幡,不时可见成群结队的僧侣进出,远处鸣钟声声。
偶见几队侍卫,也是身着素缟,并不对他三人多加盘问。又路过一处宫门,见几名官员皆着丧服,在那里低声议论,胡振邦凝神细听,听见一名官员模样人道:“待会儿没藏相国要在夏安门前举行颁遗诏仪式,随后便要赶到丹犀殿举办新帝登基了。”
又听另一名官员道:“宁令哥已死,谁人登基还不知晓,该不会是没藏相国自己去坐了这个位置罢!”说罢竟嘿嘿冷笑起来。
先一名官员忙道:“时大人说话小心些,若有人传到相国耳中便糟糕了。”
沐寒衣也听到了这两名官员的交谈,低声对胡振邦道:“大哥,看来他们还不知道谁会登基呢。”
胡振邦道:“是啊,现在只有没藏相国和他的一群心腹知道,不知一会儿大家听说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继位,会是作何反应。”
正说话间,忽见对面匆匆走来几名吐蕃族人打扮者,当先一个头戴皮帽,面色冷峻的瘦高个子正是松赞普,只听他边走边回头和同行者说着吐蕃话,胡振邦略识得一些吐蕃语,只听他在说道:“李元昊昨晚死了,我们献出的那些《武经总要》必须设法拿回来。”
一名吐蕃随从回道:“国师,若我们最终还需迎娶‘西夏公主’,便不好开口向大夏讨回送出的聘礼。”
几人脚步匆匆,与胡振邦三人擦肩而过,胡振邦只听得松赞普道:“公主要迎娶,但是书也要见机行事......”
胡振邦将二人说的话说与沐寒衣听了,沐寒衣道:“见机行事?是指什么?难不成公主他们要了,这经书,他们也要想法设法再带回去么?”
胡振邦道:“这恐怕没这般容易,只是我们也须得小心,不要被他们先得了手去。”
说话间,已到了绛福宫门外,只见宫门外一群宫侍也在忙忙碌碌布置丧事白凌子白花。胡振邦叫人去通报了,说是公主陛下的家人到了,片刻便请了进去。
阿依慕见到芝娜也来了,喜得拉住了她又笑又落泪,芝娜也喜不自禁,拉着阿依慕的双手不放。胡振邦与沐寒衣见他们重聚如此欢喜,也忍不住替他二人高兴。
胡振邦对阿依慕道:“二妹,芝娜在这儿陪着你,为兄也心安了。现下宫中局势大变,适才我问过宫中老人,说是皇帝驾崩后朝中要服丧二十七日,吐蕃迎娶之事必定也要拖延,你三姊妹在这儿待着,我再去宫中探听一番消息。”
阿依慕道:“大哥你还是晚上再去吧,白天怕是盘查太严。”芝娜亦在一旁点头称是。
沐寒衣道:“今日大办丧事,宫中到处忙得没头苍蝇似的,姊姊不必提心,我看,还是我陪着大哥一起去探听些消息,也好有个照应。大哥你看如何?”
胡振邦笑道:“这样也好,只是须得回住处去换上那套侍卫的行头。”
阿依慕见沐寒衣也要同去,心中暗想,这个妹妹武功也甚了得,与大哥有照应,也可心安,当下笑道:“你们这样有个照应,我便放心许多,大哥可要照顾好小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