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解释道,“娘子说用酒可以消毒降热,起初我们还不信,而且你也不是中毒,可娘子说有细菌什么的,嗨,奴婢也听不懂,所有纱布她都要用酒浸泡晾干才给你用,换药前也要把双手用酒擦拭过才行,你高烧不退时,娘子又用酒给你擦拭降热,不过这效果真不错,比喝退热药还管用。”
梅香说着站起来,“你刚醒先不说这些了,娘子方才刚出去,你先躺会儿,奴婢去端碗粥过来。”
梅香开门出去,管亥吸鼻子闻了闻,好像房间里真有一股酒味。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安仁,梅香说你醒了,太好了。”
人还没进屋,声音先从门口传来,张茉拄着单拐,在许褚搀扶下跨过门槛来到床前,她探手摸了摸管亥的额头,“怎么样?身子可难受?喉咙疼不疼?”
管亥摇了摇头,突然觉得眼角有点发热,赶忙别过脸。
“梅香喂你喝水了没?”
张茉说着,看了眼桌子上的杯子,晾着的半杯水还好好的。
许褚很有眼力劲,赶忙过去提起炉子上的热水,掺了些端过来。
张茉试了试水温,拿勺子准备喂他,管亥连忙道,“我、我自己喝。”
“也好,趴躺了两天身上该乏了,起来坐一会儿,等吃了东西再下床走动走动,不要碰着伤口了。”
她放下水杯,让许褚扶起管亥。
一会儿,梅香端了粥进来,管亥正吃着,许定慌慌张张跑进来,焦急道:“阿茉,杜飞背上伤口恶化,高烧不退。”
“他怎么也受伤了?”张茉错愕。
许褚解释道:“那日在驿站杀贼子时,他背上不小心挨了一刀,受了点皮外伤,我给他上了药,见伤口也不深,怕你担心,便没跟你说。”
张茉心一沉,对许定道:“速去请大夫!我先过去看看。”
隔壁房间里,杜飞一个人趴在榻上,烧得迷迷糊糊,嘴里一直断断续续说着胡话。
张茉让人点上烛火,掀开他背上衣服,只见三寸来长的伤口已经化脓,白的红的,看着格外渗人。
“阿爹阿娘……你们都不要我了……阿娘……不要离开我……不要死……”他趴着的枕头已泪湿一片。
到底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搁现代还是个高中生,哪个不是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一群人疼爱着,而他却父母双亡,先是居无定所,四处流浪,现在又与人为仆,受伤了还一个人挨着,张茉一时只觉心酸无比,喉咙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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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大哥,是我,阿茉。”她轻轻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