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说话,无人应声。
在场的人,几乎都只剩最后一点食物了,给出去,饿死的就是他们自己。
人都是自私的,求生的本能越到最后关头,也越是埋葬理智占据绝对高地。
尖脸男人的目光扫来,对上他的目光,所有人都下意识垂眸,避开不应。
看到这一幕,深浓的怨毒滋生在男人眼中。
他妈救了现场所有人的命,而他们一个个却是不知道报答一点,果然都是贱命!贱命!
一开始就不应该放任死老太婆大喊大叫,否则,这道观里的食物都是他们的,根本不用与二百张嘴一起抢食吃。
该死的,草!
腹中的饥渴吞食着他,让他眼眸如煞。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江父、李建国他们,干瘦深凹的眼睛对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叹气。
要说这两个月,吃的最不克制的就是尖脸男人。
一开始分道观里的物资时,念在老婆婆的份儿上,就是多给了他们一家一倍的东西。
这两个月以来,他家其他人没吃多少,倒是都供给他的五脏庙了。
不过,如今说那些也没有意义了。
他们确实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老婆婆饿死。
只是这食物......
“嗯……”
这时,一道弱如幼鸟的嘤咛声,忽然从江父怀里传来。
江父闻言瞬间低下头,紧张不已:“可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爸爸,啊?”
刚小学毕业的江可,眼睛无力地虚闭着,面对江父生怕震到她的呢喃询问,只眉毛动了动。
似是感应到婆婆的情况,她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细长东西。
那是一瓶15ml的微量元素口服溶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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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身上之所以常备着这种东西,是因为末世前她有厌食症和轻微的自闭症。
当年江可的母亲嫌弃他们父女二人穷酸,选择了抛夫弃女。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小姑娘就像失去了色彩,变成了一件只剩黑白两色的洋娃娃。
即便后来江父通过努力从泥腿子爬到公司经理,成功改善了两人的物质条件。
但精神创伤,却是像钉子坑一样,深刻留在了木头上。
江可将清凉的玻璃瓶放进江父手心,而后缓缓收回瘦可见骨的小手,歪头继续保持安静。
江父望着从来不说话只用行动表达想法的女儿,心情很是复杂。
他知道她的意思是把口服溶液送给老婆婆,但这是最后一瓶,也是父女两人最后一点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