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你这该死的畜生,你当初就该和你母亲一起死了。”
他听着那些声音将他拖入黑暗,拖入噩梦的深渊。
又听着那哭泣的声音。
“你一定要活下去。”
“求你别闭上眼,看看我。”
“只要你醒来,我还给你讲小狗和小兔子的故事好不好,你不要睡,活下来,别闭眼。”
以爱为线,又以恨为尖刺,那条荆棘,将他从黑暗中拉回,哪怕血肉模糊。
“我爱你。”
“我恨你。”
“我恨你让我爱你爱得这么痛苦。”
“我恨你想要留下我一人,恨你不愿带我一起走。”
他沉沦在醒不来的梦里,爱上了噩梦。
傅寒川微微仰头,听着来自灵魂深处的哀鸣。
听着那快将他撕碎的痛呼。
一遍遍在心底发出,只有他一人能听见的哀鸣。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他身旁停止。
连排式座椅上多出了另一人的重量。
“傅寒川。”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傅寒川没听见。
“言喻怎么样了?”顾风尧又问了一遍。
傅寒川还是没反应过来。
顾风尧皱着眉,一阵无言。
“刚刚脱离危险,还没醒,医生说要观察一晚上才能转出来。”
傅寒川刚一出口,原本还在打量病房标语的顾风尧立刻转头看他。
原因无他。
只是男人此时的声音太过沙哑,微弱的声音像是从破败的音箱中发出,只听一下,就忍不住心颤。
鲜少见到这样的傅寒川。
一次两次还都是因为温言喻。
“傅寒川。”
顾风尧唤了声男人的名字,语调平缓又无奈:“那些事和温言喻无关,他不是你叔叔,也不是你父亲,人和人是不同的,别再把那些人的罪延续到他的身上了,你这样不只是在折磨温言喻,你更是在折磨你自己,放过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