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后传来一阵深深地吸气声,和微弱的火星在风中燃烧的声音,随后身后的人似乎吐出来一口浊气,仿佛一声叹息。
“陈闲,别跑了,跟我回去。”
我将路雪放在雪地中,摸出了身上那把没有子弹的手枪。
转身对准了一号。
她抽着烟,燃烧的烟雾像是地上的云,在她的头顶打转。
“你这浑身是血的样子够滑稽的,看起来像是一条狗。”
她朝我走过来,似乎对我的手枪毫不在意,她的眼神却没有我初见时的平静,我很清楚地看见了她眼神下压抑的愤怒。
“我就给了你一个弹匣,你觉得没子弹的手枪能唬住我?”
她干净利落地一脚踢在我的手腕上,将我的手腕踢得发麻,手枪飞了出去,在雪地上划出了几米远。
她扯着我的领子,将我拉拽到面前,压低的声音里是汹涌的怒火:
“你这白痴!谁叫你向八号开枪的?还有母亲也没死!你真得觉得用手枪能杀死她?”
我微微一愣,眼神朝着她身后的建筑看去。
夏冰在最高处,慵懒地靠在栏杆上,头发被夜风吹起,看起来有些杂乱。
她好像意识到我在看着她,笑着对我挥了挥手,似乎在让我别来无恙。
她脸上的伤口已经荡然无存,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我开的那一枪仿佛只是一厢情愿的幻觉。
这怎么可能?
我很确信那一枪实实在在地被射出,实实在在的击中了目标,而夏冰同样实实在在的死去了。
那样的伤口,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我不是跟你家这条傻狗说过,叫它带你来找我。”
“它只是一条狗?它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
我反问道。
“狗怎么听不懂人话?四号她......”
四号,是那天晚饭的时候那个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女孩吗?
一号的话没有说完,旋即便意识到了什么:
“抱歉......”
我不知道她在向谁抱歉,我只感觉自己很累。
“我在这里不能跟你说太多,总之,你不应该像个疯子一样毫无准备的找她麻烦!”
她皱眉道。
“不是......你让我当个疯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