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虞幸故意折腾他似的,又像闲聊一样地说:“但是你刚才心虚了。”
刘平冷哼一声:“我怎么不知道我心虚?”
“因为你刚才在想,你究竟有没有做过留下痕迹和把柄的事情,发现没有后,顿时硬气起来,找到机会反驳我的强势,所以音调提高了。”虞幸没有一丝停顿,用简练的语言把刘平的心理活动一丝不差地说了出来。
他笑着,不等脸色变差地刘平反驳,继续道:“说明你确实隐藏了某件关系到韩心怡的事,但与公司无关。嗯……那就是下了班以后的事情了啊,一个与韩心怡有关的,让你从这么多人之中选中了韩心怡作为目标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尾调上扬,平白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意思。
刘平额头落下一滴冷汗,看向虞幸的目光中多出一丝恐惧。
为什么,一个换做别人可能根本不会在意的细节,这个人却想到了这么多!?
审讯室外的几个刑警们也目露惊奇。
于加明的眼睛一点一点透出光彩,虞幸的话给了他一个新的思路,直觉告诉他,或许这就是一个关键!
虞幸这次根本没有要问刘平的意思,而是自言自语般地、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个决定了你目标的因素,同样也是你能躲开摄像头、对韩心怡喜好习惯还有行踪完全掌握的原因。而韩心怡身边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吧?”
“她的叔叔,韩志勇。”虞幸挑衅似的看了刘平一眼,刘平面色骤然苍白,他放在桌上的手攥紧,青筋暴起,看来是被说中了。
“让我这个非刑警的热心市民不负责任地猜测一番……”虞幸双手环胸,甚至惬意地翘起了二郎腿,摆在桌上的台灯散发着过于明亮的光芒,让刘平晃眼,恍惚中无法看清虞幸的脸。
“一段时间以前,你不断看见媒体关于割喉案的报道,于是身为反社会人格却一直做着融于社会的普通人的你,精神被触动了。隐藏在灵魂深处的嗜血因子蠢蠢欲动,那时你就想到了模仿犯罪,不仅容易用同样的手法逃过警方追踪,还能顺势将罪责推到割喉案凶手身上,一举两得,风险极低。”
“这个时候,你注意到了公司里的韩心怡。一次偶然的碰倒水杯事件使你记住了这个爱笑的女孩,虽然你们后来没有交集,但不知为什么,当你想杀人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她。”
“越是表现得幸福美好的东西,你就越想摧毁,韩心怡就是这样一个好像没有不开心的人,你嫉妒,不解,所以要毁掉她。”
“但是你的智商不如割喉案凶手,你不知道具体怎么做才能不留下证据。就在你手痒却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人找上了你,告诉你,按他说的做,你就可以杀死韩心怡。”
刘平惊悚地看着虞幸,对方话说到这个程度,他开始怀疑警方是不是已经拿到确切证据了,不然怎么会一清二楚,毫无错误?
“这个人是通过匿名的方式和你接触的,而你恰好想杀韩心怡想得不行,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就答应了他。之后,你得到了所有想要的信息,并且被指导了如何杀人。”虞幸打了个哈欠,“你说,我猜的是不是很有意思?”
刘平白着脸反驳::“这个人的存在完全是你的猜测!”
“对啊,我说过了,就是不负责任的猜测嘛,别激动~”虞幸摊摊手,眼尾上挑,给人一种不断上升的危险感觉,“我再猜一猜,那个人在跟你接触了一段时间后,还告诉你——”
他语气阴沉下去,如同在学另一个想象中的声音说话:“我就是割喉案凶手,我知道你的打算,既然你想把罪行推给我,那不如合作一把。过几天我不在浮花市,你在下雨时作一次案,我还能多一个不在场证明。”
“这个时候,安全感不那么充足的你花时间去调查了更多信息,发现韩心怡的叔叔韩志勇在几天后要去外省出差,于是,你确信,割喉凶手就是韩志勇。”
“!”刘平瞪大眼睛,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全身都在发抖。
而审讯室外的刑警在听到虞幸的话自己看见刘平的反应后,全部激动了起来。
“是真的吗?他怎么知道这些的?”
“韩志勇是割喉凶手?”
“看刘平反应,虞幸八成说中了,快去调查一下前几起割喉案件发生的时候,韩志勇在哪里!”
乱糟糟地布置了一会儿,高长安看着审讯室监控,心中涌起匪夷所思的感觉。
虞幸这个年轻人……就是是基于什么而给出了这种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