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已经扑灭了,空气中弥漫着焦臭味。草地被烧毁了一大半,只剩下黑乎乎一片。
老大则蹲在一个焦黑的木桩上,双手撑头,陷入沉思,时不时低下头,隔着头盔敲自己脑袋,呜咽两声,似乎有什么万分悲痛的事。
“抱歉,老大。”别西卜走了上去,鞠了一躬,“刚刚我是故意无视你,让你走的。”
“看出来了,老弟。”他撑着树桩站起,荡着手臂,请他跟上,“你的妹妹很怕生。”
“她有个怪病,离人太近就会难受。”别西卜抬头看他。虽然妹妹怕他,但并没有出现以前那样哮喘呕吐的症状,是老大的问题吗?
“那岂不是以后都……唉。”老大连连摇头,“倒是你,那么重的伤,还出来倒腾?”
“我不能把她晾在外面。”走着走着,他们就到了主教的遗体旁。她依然幸福地笑着,如同刚同相处二十年的青梅竹马举办了婚礼的新娘,身上也仔仔细细打理了一番。
“我花了一个上午把拦路的树干什么的搬走——欸?卡塔琳娜这是?”
她的胸口被刺穿,以她的罪与血为养料,生出一束黑色的花来,用黑袍的丝带裹着,挺立着。而根,则扎在冰冷的心脏中。
别西卜蹲下来查看,回想起那本书的插图……黑郁金香吗?不像,像是别的一种见过的花,被染成了黑色。
“紫罗兰啊。”别西卜摩挲了下黑色的枝叶,有实感,“老大,这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我不造啊,”他感觉现在浑身都有虱子在爬,这里挠完那里痒,“我把黑金联络员给敲了,脑瓜子里嗡嗡的,没在意这些。”但真的是这样吗?
“那他的尸体呢?”“尸体——我去,你提醒我了!”他实在太慌了,刚救完男孩又头疼了一整晚,都没发现自己昨晚一棒槌把人家打成飞灰了。
“放心吧,他是假扮的。”别西卜看了眼那片被压凹下去的草灰,“真正的黑金联络员可不会孤身一人参战,而是带上一支特种部队把这里平推。”
那个联络员并不是幻影,而是类似用影织成的人偶。换言之,那个人可能“遥控”的,而幕后黑手很可能是其他魔咒教支派,甚至主派的使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