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一道粗壮的天雷划破长空,无月的夜晚,光华璀璨如白昼。
赵孟元心神震动,凝视着梧桐山的方向久久不语。
一道又一道天雷落下。
梧桐村中老老少少,都在里正的带领下,跑到祠堂里燃香、祭祖、烧爆竹,又跑到井晓的庙里,重复一遍祭祀流程。
整个村子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吴氏有些担心:“金千纹,不会有事吧?”
赵夫子盯着西北的天空足足一刻钟,才缓过神来,吐出一口浊气,顿觉心胸开阔。
“金千纹不是无知孩童,知道怎么选择对自己最有利。”
夏朴和夏颂在堂屋里守着火盆,听到村里锣鼓喧天,呼喊着放爆竹。
谈卫连忙把竹筒放进火盆中,拨弄几下炭火,烧得更旺。竹筒未曾干透,在火中先是冒烟,烧了一刻钟,才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他们不是梧桐村的村民,不必跟着去祭祖,守着火盆,听着外面的喧嚣,内心惊惧不足为外人道。
夏朴拍拍夏颂的后背,道:“颂儿先去睡吧,天雷诛邪,想必年兽已被山主诛杀。”
夏颂摇摇头:“我陪着七叔。村人都聚在村中心的祠堂,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村人祭祖的习俗,外人过去,不合适。”夏朴被烟气熏得咳嗽几声,转移话题,“明天你去学堂回拒赵夫子,不能同他去省城参加文会,不过夏家可以资助路费。让夫子路上宽裕些。”
夏颂低头:“先生要带辛彦去。”
“嗯,颂儿觉得辛彦其人如何?”
“七叔?”夏颂惊讶,奇怪七叔提起辛彦。学堂里四名学生,外加一只猫,只有辛彦最讨厌,无论背书,还是写文,处处都把他比下去。
夏朴目光温和,看着夏颂的表情,猜到他的一些小心思,不过孩子聪慧、早熟又敏感,很多道理都得掰开了、揉碎了慢慢讲。
强硬地要求夏颂,接纳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