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刑部府衙大牢内,现在已经是人满为患了,每间牢房连躺下的空间都没有,里面关押的每个人都只能将就的坐在地上。按照芮大年的要求,四大家族中男丁统一在几个牢笼中关押,女眷也集中在数个相对干燥且宽敞的的牢房中看押。未成年的孩童全部跟随女眷一起。这也算是对每个世家家眷的厚待了。
四大家族的家长则集中关押在一个牢房,这间牢房条件也是最好的,不仅宽敞而且地上铺着四床还算干净的棉被。只是这被关押的四人尽都人心惶惶的,像是已经感到自己的死期即将到来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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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刑,都怪你家逆子莽撞,怎就去行刺杀蜀王殿下之举?如今连累的我几家全都遭此大劫,唉!”况玉堂低声对坐在床垫上闭目静养的刑寿仪嘶吼道。
“况老,现在说这话还有何用?当想想如何摆脱眼下危局?”陈展隔着刑寿仪对况玉堂说着。
“还有何法?若是我等还有家人在外,倒可筹措银钱买通王府上下,以期大事化小,只追刑家之罪而减轻我等罪责。但我顾家,上至门房老管家下至6岁孙儿全都在这狱中等死,就是有钱也没办法用了。”顾宪和有气无力的抱怨着。
“各位,我儿犯下这灭门之罪,我刑寿仪也只得认了。但与各位兄台无关,想必关上一阵后便自然放了,何必在此多说?”刑寿仪轻声对几个世家家长说道,说完后,又再次闭上了眼睛静坐着一动不动。
“况老,你在蜀中德高望重,蜀府中也多有官员与你相好,你看为何刑家犯法却又将我等几家抓捕入狱?这其中~”顾宪和小声问着最年长资产最多的蜀中大族族长况玉堂道。
“唉!初时况某也觉奇怪,刑家犯法与我等何关?但昨晚深思一夜,才知我等皆不能解脱。”
“哦?愿闻其详。”顾宪和忙裹着棉被凑到况玉堂床垫上,那陈展也忙坐了过来,凑近了来听。
“你想,你家小子是否应刑定国之邀聚过你府上的护宅家兵?你家小子是否私下和刑定国商议过硬闯蜀王府抢回芮莲娘之事?若非老夫及时察觉,强令驱散各家乡兵,便早已闯下祸端了。但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虽最终未成,但今蜀王殿下遇刺而死,我等聚众谋反的罪名便再难以洗清了,你我岂能脱罪,唉!想想着实冤枉啊!”况玉堂说完不由得捶胸顿足懊恼不已。顾、陈两人听了也不禁脸色煞白。这四家的公子年岁相仿,且臭味相同,仗着家族权势,在蜀中早有恶名,蜀中人称“成都四少”。刑定国仗着有武艺,便为四少之首,自己大哥的女人被才来蜀中的蜀王抢去,岂能袖手旁观?于是,各起家族豢养的家兵少则200人,多的竟有500人,都聚到刑家庄园北山的锦鸡山山窝中聚义起事。虽最终被况玉堂给拦下了,但成都四少聚兵一事却早传出去了。这让况玉堂想起便觉得太过冤屈,但又无可辩驳。随着蜀王遇刺身死,这蜀中世家欲谋反之罪算是定的死死的了。否则也不会出现全家全族被擒拿的结局,这是有阖族抄斩的迹象啊!
“唉!都是我刑家牵连了诸位兄台。”刑寿仪听完况玉堂的分析也不禁连连摇头叹息。自己全族难免一死,但他三家确实有些冤枉,好在自己的女儿玉英未被抓获,这给了刑寿仪一丝安慰,好歹自己刑家还留有一人。
“哐当~”突然大牢的大门处传来开锁的声响,牢中所有人的眼光一下子全都聚焦到了大门口,大家都在猜测着会是什么人进来,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命运安排。
“啊~快看,是刑家玉英妹子。”眼尖的男牢囚犯后生们大声叫唤着,以使大家全都听得见。
“玉英?怎会是玉英啊?她不是逃了吗?哎呀~”原本已坦然接受命运的刑寿仪此时再也无法静坐了,忙爬起身抓住铁栅栏看向大门处。果然,向着他这边走来的女子正是自己闺女,刑寿仪见状心中难受至极。作为父亲,若是以自己一命换得女儿的活,他将毫不犹豫。但现在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也进来了,这让刑寿仪彻底崩溃了。他再也撑不住了,抓着栅栏的手慢慢向下滑落着,自己也随即瘫软在冰冷的地上,低声咄泣着。
“老刑,你这是怎么了?”作为多年的好友,陈展忙上前来搀扶悲伤过度的刑寿仪。
“爹~”邢玉英见状忙奔了过来,隔着铁栅栏呼唤这年迈的父亲,两行热泪扑簌簌的往下落着。2990
“玉英,你不是逃了吗?怎么也被抓了进来?”
“爹啊!孩儿原本确已逃脱,但为救爹爹和全家又不得不来此见爹爹。”
“啊~”刑寿仪不解的看着女儿玉英,一时反应不过来。
身后的况玉堂却连扑带爬的冲到铁栅栏边急问道:“刑姑娘,你此话怎讲?你如何能救得你父?”
“玉英,是有人让你来见为父的么?你大哥愚蠢行刺殿下,我全家便是死罪,如何能解脱?那人恐是诓你之言?”刑寿仪似乎反应了过来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