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罢了!起来吧!还是怪你太自以为是了,没料到他二人如此狡猾,唉~”孔范心中直叹可惜,如此一个可以巴结隋皇杨广的功劳黄了。
那日,张开领受了孔范的命令带着相府家将十余人,拎着数坛好酒前去杨玄感在建康城的居所时,却发觉杨玄感父子并未在家。据家中下人说,自隋军南侵之日起,杨玄感和朱登二人便去了城中军营,平时就难得回来。
张开只得带着家将去往杨玄感任职的军营去找。找到杨玄感父子后,见他二人皆是军中校尉军官打扮,身边围绕近百士卒,不便下手。张开只能以到城中酒楼喝酒为名约杨玄感父子出营,再相机行事。但他却极度低估敏感的杨玄感了,能数次死里逃生早就使杨玄感时刻保持着警觉。这也是为何战事一起,他便带着朱登住进了军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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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拜在了孔范门下之后,杨玄感敏感的神经便更加的紧绷起来,他倒是并不怀疑李密,但却对孔范招揽李密分化自己的举动生疑。因为他熟悉孔范为人,一旦陈国兵败,孔范必定投隋。与隋军的数次交战,让他十分清楚隋朝军队的强大,是陈国军队根本无法比拟的,陈国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而此时,自己并不熟的相府记室官张开突然找到军营,拉自己出营喝酒,又见他身后的相府家将个个凶恶,这让多疑的杨玄感嗅到了危机,岂能不防。
张开见杨玄感以军务在身为由拒绝了自己的邀请,一时也无法,只得退出军营另寻机会,这取杨玄感父子首级一事便耽搁了下来。也是杨玄感的警觉救了自己一命。
“义父,张开仅是相府一记室,平素与我父子并无往来,却寻至营中,突然请我父子出营喝酒,此事颇不寻常。”连朱登都能看出了事情的突兀。
“是啊!此事古怪。李密先生近日与孔相过从甚密,渐有疏远我父子之意。我父子二人身份敏感,在此恐生变故啊!”看到张开悻悻然离去,杨玄感便自觉不妙起来。
“义父,听军中传言,隋军各处均得大胜,兵威逐渐指向建康城了。我父子二人在此军中度日,难道真要为陈国殉葬不成?”
“登儿,你想多了。到隋军兵围建康时,根本轮不到你我出战,为父料定陈后主必出城纳降以全性命。”
“啊?竟如此连江山都弃了。”
“他不弃又如何?届时满朝文武必定以孔相为首,为保富贵,力劝其降,他敢不降?登儿,这里不能留了,今晚便潜出城去。”
“义父,是要去投太湖尚义明么?若是,登儿先去李先生府中,告知先生随行。”
“不!登儿千万莫去找李先生。李密大才颇受孔相看重,早晚必然发迹。他已与我父子不同了,岂能随我父子再去为匪?若走漏了消息,我父子便出不得建康城了。”
“义父要弃了先生而去?这~”
“登儿莫要再说,今夜便要出城,晚了恐对我父子不利,速去准备。”杨玄感不再作解释,他已从张开突然来寻他喝酒这事中觉察到了危机,便下定了再次出逃的决心。甚至连好友李密都不敢去通知。
简单的准备之后,杨玄感、朱登二人带着十余个亲信手下,趁着夜色中城门还未关闭前的一刻,以出城巡查为由出了建康城。待到数里之外的一处密林里,这十余人脱去了身上陈国军人的衣甲,换上一般客商百姓的衣衫后,连夜打马往南朝着太湖的方向而去,倒是应了张开事后的猜测。
李密得到张开行事不周至杨玄感父子二人弃官出逃的消息,已是第二日临近中午时分了。听到消息后,李密一阵的仰天长叹,无法挽回,只得不再去管了。
稍后,军情处侯方将杨玄感父子外逃太湖作水贼的消息,通过专有渠道报往京城军情处。
“玄遂先生,杨玄感父子逃跑这事怪不得先生,本官已将事情详文派人送去了京城刘指挥使那里,相信陛下获悉之后必不怪你。”侯方安慰着李密道。他知道,李密肩负斩杀杨玄感父子的密令。但却阴差阳错的放跑了杨玄感父子,只能怪他二人狡猾、命大了。
“多谢侯千户为密美言了!唉!不管怎样,还是密有负陛下信任了。”李密在这件事情上有点身不由己,有苦说不出的感觉,不禁连番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