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新娘的传闻是你传出来的,昭山红衣幻术幕后之手也是你?”
张启山不动声色握住枪,缓缓朝左侧移动,掠过高架,透过屏风望见青年伏案低首,林景淮放下手中的笔,抬头道“是我做的。”
“因为陈若华?”
屏风后的青年没动,张启山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片刻后,林景淮站起身从屏风后走出,一袭红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低声问道:
“佛爷,你有爱的人吗?”
对面十米外的张启山忽地一顿,锋利长眉皱起,心有大爱,已容不下小爱,问他这个问题,是在对牛弹琴。
林景淮低低笑起“你没有爱过一个人,又如何知道我的感受,我是凡夫俗子,只想和爱人平淡过完一生,守我想守,护我想护,可在没有绝对实力面前,这些通通是痴人说梦!”
“十年前,我护不了我的妹妹,若华为了帮我,和我妹妹换了花轿,我就跟在祭祀队伍后面,左等右等,可南疆来的大祭司根本没有从山神庙里走出来,我上前看去,透过缝隙,我看到了……”
红衣纠缠在一起,被祭祀撕扯成一条条红带,扬在空中,周围女人裸露的尸身腐烂彻底,可即便如此,也没能扰乱兴致,将面具扣在若华脸上,轮番强暴。
少年睁大双眼,连滚带爬朝着石墙撞去,一下又一下,头破血流,里面的尖叫声声被捂断,任凭怎么他怎么愤怒,只会换来里面更加残忍的对待。
发现恶行后,那些畜生没有放过他,按着他的头,叫他眼睁睁瞧见自己的妻子被人肆意凌虐,他被打的奄奄一息,双目流出血泪,看着妻子,无声开口“若华……”
“我会救你……”
大雨倾泻,少年被扔下了山,周身血迹晕开,没有人相信他能活下来,可偏偏他活了下来,醒来后,神志不清,疯癫一年。
听完他的讲述,张启山缓缓松开手枪,就在放下警惕的那一刻,林景淮面无表情的看向他,眸子深重的没有一丝光亮。
背后传来破风之声,弩箭直接朝着张启山射去,电光火石之间,他反应极快,侧头翻身,抽出手枪就对着那面具人打去,嘭的一声,子弹射中那人的肩膀,溢出一道熟悉的闷哼。
屏风后木桌上香炉里的梵香烧灭,还没来得及细想,眼前景物模糊,最后沉入黑暗。
“你来的倒是及时,上面还有一个呢。”
“我会处理。”
张日山听到枪响,神色一冷,他快步来到佛爷刚刚下去的位置,子弹上膛,缓缓走下去,在踏向地下室的那一瞬间,弩箭直面射来!
副官矮身朝地面滚了一圈,却不知道触发了机关,紧靠的石墙缓缓往上升,因惯性他直接掉进地下室的另一面。
直面感受到的就是浓重的血腥味儿,叫人作呕,高度不算很好,张日山没受伤,只不过现在身体中麻醉的效果还未散去,反应迟缓,刚刚躲开那弩箭也算幸运。
谁曾想一个小小的昭山村居然暗藏这么多危险,大意了!
不知道佛爷情况如何,现在他祈祷佛爷没事,或者……张海哥和那个瞎子快点赶回来。
短短几秒,他想了很多,这四周一片漆黑,张日山撑起身体,正要点起火折子,手指无意碰到黏腻的液体,他放在鼻下闻了闻,随即干呕了一声。
这血腥味儿太重了!
此时,头顶上传来脚步声,随着这道声音,灯光骤然亮起,张日山在这一刻看清了周围,铁架台上刀具众多,上面还残留着血迹,人体组织,角落里放着一个枯萎的花,绿叶异常熟悉,是那棺材铺里的茶叶!
一层又一层的鲜血干涸在地面上,不知道到底杀了多少人,脚步越来越近,戴着红黑面具的男人从楼梯走下来,静静站在楼梯口,盯着张日山。
副官举起枪,扣下扳机,却发现枪里没有子弹!
面具人伸手,子弹掉在地上“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就把你枪里的子弹拿出来了。”
他没有掩饰声音,在面具中声音显得有些沉重,张日山愣了下,只见男人伸手按在了面具上……
同一时刻,张海哥拿起面具罩在脸上,细小的空洞里只能看到阿婆的小脚,耳边听着阿婆的乞求,他垂下眼,放下面具,拿起那古旧发簪,当着阿婆的面,挽发插进。
“您还有一个儿子,也就是陈若华的哥哥,他改名换姓,凭借实力赢得赏识,与村长里应外合。”
清冷的嗓音不咸不淡,瞥见阿婆难过的神色,他用手撑起身体,缓缓站起,鱼尾撕裂的痛苦又一次加着在身,青年惨白着脸,皮肤冒出细细的汗珠,朝阿婆靠近,脚下溢出鲜血,他眉毛都不皱一下,开口“他叫陆文,陈皮的叔叔,陈若华的哥哥。”
陆文摘下面具,脸上没有之前谄媚的神色,只剩下无尽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