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豪听我说的十拿九稳的,终于下定了决心,激动地说道:
“哥,那咱尽快吧!我都听你的!你说的对,再这样下去,咱不管是身体还是意志,都会垮掉,只能像寄生虫一样,被关在这里苟且偷生。你赶紧带着我逃吧!”
“嗯。”我抽着烟点了点头。
“哥,咱什么时候行动?”
我没有回答,握了握小豪的手:“不要太着急。等我的指令吧。”
“好!”小豪紧紧握着我的手点点头。
经过这么久的勘察和规划,我已很有把握,只是有几方面顾虑:
第一,废料坡坡度太陡,得找时间、找机会先训练一下,免得到时身临其境腿发软。
第二,废料坡上都是碎砖块,踩上去嘎吱嘎吱,响声很大。这个问题不解决,极易暴露,要是被抓回来,一顿毒打是小,以后再想逃离势必难于登天。因此,必须保证要么不出击,要么就一击必成!
第三,河面足足有七八十米宽,而且水下情况不明,深浅不知,唯一的就是流速看上去不快。我们的体质都在这连日的劳作和极差的饮食作息中日渐孱弱,要我在水里背负他游一半路程,我怕我办不到,更何况我从未有过水里的救生训练。
要怎样帮小豪安全过去?必须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经过上次的冲突事件后,以前做完饭就走、很少搭理其他事情的胖厨师经常留在这里了,和络腮胡一起对我们进行威慑。他们时不时拿着鞭子到处走动,动不动就找个理由抽人。
那鞭子极其粗糙,打在大家单薄的衣着上,一鞭下去就一条刺眼的红,火辣辣的疼。几天下来我和小豪也都挨了几鞭,但我要他暂且忍气吞声。
因为这些天,我带着他已开始了训练,每天晚饭后在厕所没人时,轮流进去练习攀岩。
厕所靠着大棚后墙,大概有五六米高,都是砖块砌成。我们徒手扒着砖缝、双脚配合往上爬,尽量爬到越高越好,然后再以同样的姿势退下来。
其实废料坡的坡度完全达不到需要攀岩的程度,这么做只是因为我们需要用到这个姿势,预先练习、有备无患。再者把体能训练上去一些,也更加保险。
所以目前我们务必要忍耐、低调,待机而动。
约莫五六天后,大概九月中旬的样子,临近傍晚出棚去取料时,我抬头看了下天,乌云正在不断汇聚,起初没当回事,可没走几步,我就浑身一震,猛然醒悟——今晚或许就是逃离的绝佳时机!
夜里如有雨声的掩护,冲淡我们下坡时踩在碎砖上的声音,那成功的概率将更大!本身人在雨夜就会睡得更香更沉,如果雨下的更大些,雨声更雄浑些,那就太完美了!
我按耐住激动的内心,依旧默不作声地玩着泥巴,虽然如此,内心却无比的喜悦,平日里最讨厌的拌料搅泥,此刻也甩得慷慨激昂。仿佛那一团团泥巴,就是万恶的熊老板、监工和络腮胡,被我甩的噼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