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章台声音发颤,道:“为了这个孩子,你们真的要背叛衡山派么?”
萧登楼道:“我们何尝要背叛衡山派?”
奚章台道:“不听师傅号令,岂不就是反叛。” 银狐
萧登楼道:“这其中定有误会,平安什么样的性子,你不知道么。”
奚章台道:“这孩子来路本就不明,一身所学,更是诡异。你们不知道江湖中给他起了个什么绰号,笑里藏刀衡山客,惨无人道萧平安!这是个好人么。”
洛思琴道:“这些都是误会,平安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嘴笨了些,不会说话,让人误会。其实他心地极是善良,旁人有难,他都感同身受,就算胆小,也忍不住要相帮。当年对我二人不忍下毒,又替那人求情。就算知道被紫阳陷害,还是不忘人家的救命之恩。遇到大火,不顾自己安危也要救人。被人冤枉了,也不会辩解。自己平日舍不得吃,舍不得用,每次下山,却总想着给我们俩带些东西。平安是个好孩子,他不会做坏事的。”
萧平安心中好想哭,可自己的眼泪在哪里?它不是该如大江大河么。师娘的声音带着抽泣,她是哭了吗。师傅师娘啊,把我带回去吧。我反正是要死了,不要连累了你们。你们心里有我,信我,这就够了。
奚章台道:“你连师傅的话也不信么?”
萧登楼道:“我信师傅,也信平安。这其中定有误会,先想法子给平安治伤,等师傅气消了,咱们再去拜见分说。”
奚章台道:“师弟,你要三思!”
洛思琴颤声道:“二师兄,你真不肯给这孩子一条生路么?”锵啷一声,宝剑出鞘,剑刃破空之声。
有人飞身跃起,衣袂飘风之声,夹着奚章台的惊怒之意,道:“师妹,你竟然与我动手!”
洛思琴道:“得罪了!”“嗖嗖嗖”剑风却是一剑快过一剑。
奚章台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你等好自为之。”
听脚步声响,二师伯转身去的远了。好半天功夫,就听萧登楼道:“算了,事已至此,先去洛阳。”
“咯吱咯吱”,两双脚踩在雪地之上,踏着心碎一般的声响。萧平安心中泪流成河,师傅师娘也是师公一手带大,亲逾骨肉家人。如今为了自己,竟然不惜违拗师公之言,更与同门翻脸。
此际萧平安心中,悔恨胜过了一切。我好后悔,我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师傅师娘好容易走出来,我为什么还要去揭疮疤。义弟啊,你在哪里。我好后悔没有把这事对你说,你一定会给我出个好主意,叫我不会身陷如今的境地。
嵩山到洛阳,不远不近,八九十余里。雪地难行,以萧登楼和洛思琴的脚力,也要走上大半日。离了嵩山,只听旷野中北风呼啸。
不知道走了多少时候,忽听有激斗之声。随即就听洛思琴惊讶道:“天台剑派的人,哥舒天!”
萧登楼也是惊讶道:“那几个人是谁?哥舒天这么快就招揽了部属?”
萧平安也是惊奇,哥舒天报复之心当真好强。大会上杀人不算,没隔两天,竟又伏击天台剑派。他如今也有部下了,不知是谁,是上次见过的女巫男觋么,还是另有旁人。
洛思琴道:“算了,莫要看了,咱们快走。”
萧登楼似是犹豫,数息时间,方道:“咱们三派会盟,怎能视而不见。你带平安先走,我去看看。”
洛思琴道:“救平安要紧,咱们也不是那哥舒天对手。更何况什么会盟,你忘了他们如何对平安,咱们走,莫要多事。”
萧登楼道:“旁人也就罢了,正阳兄也在其中。我等相交已近二十年,岂能当没看见。你带着平安先走,我去看看。”
洛思琴道:“你量力而行,莫要逞能。实在帮不了,咱们也千万别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