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挨个砍开牢门、砍断他们的脚镣。人群渐渐在走廊聚集,我见其中有些人手上拿着石头、铁铲、棍棒。
看来他们已经收到了暴动的消息,然后拿上了他们能拿到全部武器。
仓木决说道:“我得先护送他们中的老弱逃到寺外,再回来。”
我点点头:“去吧,我组织剩下的年轻点的,去找些趁手的兵器,等你回来,发起总攻!”
两人分头行动。
这些被关起来的农奴对寺中很熟悉,他们带路,我们悄悄的摸进监管看守们休息的禅房,在屋外,找到僧众的棍棒、钢刀,纷纷武装好自己,
僧众睡的是那大通铺,头朝外,每个人头前都站着一个人,举起了愤怒的屠刀。
这时候我叫停他们,做了一个勿要杀生的动作,又指了指佛像的方向。
那意思是勿要在佛祖面前杀生。
他们强忍住了心中的仇恨,改为用被子捂住那些僧人,然后隔着被子敲晕了这数十个恶僧。
绑好这些人,堵住嘴巴。
我们出了禅房,刚好仓木决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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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我,前殿是地牢和供佛的区域,那些高僧喇都在后殿居住。
人群中一个黑脸瘦高个的说:“寺里的高僧最近都在梵音塔里疗伤。”
“那就好办了,这些人罪大恶极,一把火烧死也罢”仓木决说道。
“仓木决,把乡民救出来就罢了,那些僧人,交给地方上处理吧。”我劝道,毕竟我公职在身,我不能看着他们胡来。
仓木决看着我,缓缓说道:“几十年前的大兆寺也是一处佛门清净地,就是这个达瓦和他的师弟丹巴来了之后,开始压榨周边乡民,打着供佛的名号强收供奉。还将周围的田地牧场占为私产,逼迫乡民交重税,交不起就抢儿抢女来寺中做苦力,甚至供那淫僧取乐!你问问他们,谁家没有被这些恶僧欺压过,谁家没有人死在他们手里?几十年了,有人管过我们吗?”
我无言以对,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仓木决带着那30多号人,悄悄向那梵音塔走去。
路上遇到几个僧人,也尽数被愤怒的众人砍杀。
我呆呆的跟在后面,不知如何阻止这场屠杀。
来到那塔前,众人已经江塔门用铁链锁死,围着塔倒满火油。
我正欲阻止,仓木决已将火把扔到塔前,瞬间火光冲天。
来之前,我本是与他同仇敌忾,意气风发势要将这恶寺铲平烧光。
可面对佛祖在上,那威严慈悲的目光,只是瞟了一眼,我便无力再举起屠刀向着那无力还手之人。
仓木决不同,10年的折磨和屈辱,早已让他的心坚硬如铁。
我以为自己能与他共情,其实不然。
那大火将草原上的黑夜都照亮了。塔中人影晃动,哭喊声如同阿鼻地狱!
打破脚镣的众人,背影在火光中岿然不动,望着这复仇的一刻,没有兴奋,没有欢呼,有的只是沉默。
这群人也曾是佛祖虔诚的信徒,生生被逼成了魔鬼。
忽然,那火影中窜出一人,他冲破那锁住的木门,带着一身烟尘滚落在塔前的地面,几个翻滚,扑灭了身上的残火。
“达瓦老贼!”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
那达瓦显然中毒未愈,眼睛是裹着纱布的。
几个认出他的人举起柴刀、铁棍冲了上去,欲要把他活活打死。
那达瓦在空中挥舞着干瘦如铁爪的双手,一股毒辣的罡气噗噗几声,就将冲在前面的三人身体洞穿出几道血痕。
那三人应声倒地。
“来啊,你们这些贱奴,胆敢造反,我眼睛看不见,一样把你们都杀了,剥皮抽筋做成那祭品供奉我佛!”达瓦上师叫嚣着。
这是一个什么恶僧,信的是什么佛,居然如此残忍。
“项北!你还要看着他害死更多人吗?”仓木决知道,现在只有我跟他联手才能制住这老贼了,于是拿话激我。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杀!只能杀!以杀止杀!
我催动太极雷迟,连发三道雷!这达瓦老贼眼虽已瞎,但似有感应般,几个轻巧的跳跃,躲过了三道炸雷。
我不气垒,继续发雷,慢慢耗他的体力。
在我密集的雷轰之下,体力渐渐不支,加上毒伤未愈,达瓦动作渐渐迟缓,被我劈中了一下有了几秒的空挡。
仓木经抄起一把柴刀冲了上去,我也抽出了杀猪刀。
两把刀影瞬间包围了达瓦。
仓木决虽然没有师承,自己胡乱修炼一通,但胜在孔武有力,那柴刀被他舞得不输我杀猪刀凌厉。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俩修为并不高深,只是跟他拼体力,丹巴老贼开始改变打法,他一个急速后撤,从怀中掏出一个法器。
“你们这群臭穷堆,让你们开开眼,见识见识我的莲生左旋法螺!”达瓦说罢竟然原地坐下,拿起那法螺吹了起来。
可他吹的不是悠扬的歌曲,他吹的是索命的冥乐!
那恶魔咆哮般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声高过一声,一浪强过一浪!一遍遍冲刷着人的神识,我跟仓木决离他最近,首当其冲!倒地翻滚起来!
我余光瞟见那群农奴,有的溃逃了,有的原地疯癫,举刀互砍,不一会就没人再站着了。
我强撑意识盘腿坐下,食指轻点额头神庭穴,半支眼皮压迫睛明穴,强行进入内观,将体内杂浊之炁清除出去。
这过程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的魔音渐渐小了,头痛感也减轻了。我赶紧睁开眼,见那达瓦还在吹法螺。
我起身,扶起已经口吐白沫的仓木决,轻点他的神庭穴,又点他耳旁听宫穴,暂时封住他的听觉。他才悠悠缓过来,但是已然没有再战的能力。
我正发愁怎么一人打败那达瓦老贼,只见一张大网飞了过来,从头到脚罩住了达瓦,螺声骤停。
原来是刚才跑走的那几个奴隶,找来一张捕狼的大网,将达瓦给罩住了。
达瓦还想挣扎,可那大网结实的很,越挣扎越出不来。
高端的手段,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道具!
这简直是神助攻!
我没有再错失良机,奋力扔出了那杀猪刀。
我的杀猪刀,名曰“天道”,刀下亡魂,皆是天道所不容的恶人!
刀过无痕,达瓦停止了挣扎,静止数秒,脖颈处显出一条血线,红雾喷薄而出,沙沙作响。
而那“天道”,则越过达瓦,钉入那红墙黄瓦的墙壁之上。
墙壁上赫然有一个“佛字”!
一代恶僧达瓦,就此终结!
可事情真的结束了吗?
那丹巴上师不久后就会知道,仓木决和一个少年夜袭大兆寺、火烧梵音塔,将他们盘踞在此地几十年的基业毁掉。
他真的能善罢甘休吗?
一场恩怨的结束,不过是另一场恩怨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