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陆孚身穿一袭月白锦袍,腰背笔直的往大殿走来。
陆孚身姿欣长,腰封紧束,五官深邃,肤色如玉,看的一旁的容雅心动不已。
陆孚立在蒋婷面前,他下跪行礼,“臣陆孚拜见太后娘娘,拜见公主殿下,娘娘、殿下,千岁千千岁!”
蒋婷微微抬手,“平身!”
“谢娘娘!”
陆孚站起了身后,蒋婷命令道:“来人,给陆首领赐坐。”
一小太监拿来一个蒲团放在陆孚身后才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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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孚行了一礼,“谢娘娘!”
语毕,陆孚身姿优雅的跪坐下来。
蒋婷微微一笑,直入主题,“陆首领,哀家记得,皇后让你将妹妹嫁入裴家,是想借裴子衿的手控制你,最好除掉你。毕竟裴子衿是皇后的人,自然站在皇后那一边。当初皇帝下旨,你妹妹被迫嫁到裴家,武烈帝驾崩,你和皇帝又离心离德,如今你身后的靠山倒了,为了自保,你来求哀家,你可还记得?”
陆孚自然记得,奚梦儿想要周铮稳坐锦衣卫首领的位置,掌握自己手中的十万锦衣卫。
所以他蛊惑容烨,让他下旨,强行将陆昭嫁给裴子衿,虽说陆孚对陆昭的死活并不在意,但裴子衿深知,武烈帝驾崩,自己又和容烨产生了嫌隙,所以他的靠山倒了。
一个在宫里既没靠山又没做到真正权倾朝野的臣子,那就是容家的一条狗,身后无人做保,迟早死于非命。
所以,陆孚求蒋婷,只为自保。
陆孚微微点头,“记得,若不是娘娘劝说陛下,将裴子衿的软肋许配给臣,臣根本就拿捏不住他。”陆孚行了一礼,“娘娘大恩大德,臣永生难忘。”
蒋婷有些满意的笑了笑,“再过几天,就是一月之期,陆首领也该和裴嗣音成婚了吧?”
陆孚言简意赅,“是!”
蒋婷笑意渐冷,“陆首领,你觉得哀家身边的永昌公主如何?”
陆孚客套应道:“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陆孚一句话让跪坐在蒲团上的容雅羞红了脸,但她还是礼貌的笑了笑,“陆首领言重了!”
蒋婷嘴角一勾,笑的一脸不怀好意,“雅儿这孩子虽从小就不在哀家身边养着,但哀家与雅儿毕竟也是姑嫂关系,又感情深厚,相处和睦。雅儿呢,也是倾慕陆首领已久,雅儿的父母又已仙逝,现如今哀家身为她的嫂嫂,正所谓长嫂如母,所以哀家今日就为你们赐婚吧,也算了了雅儿一桩心事。毕竟你们两人站在一起,哀家看着,也觉得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所以陆首领,你成婚那日,不如就将雅儿一道娶了吧!”
陆孚知道,蒋婷是不放心自己,想在自己身边安插个内应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但此举也让容雅认清了蒋婷,毕竟外界传闻,永昌公主继承了母亲容澜的心狠手辣,再加上容雅娇生惯养,若疯起来六亲不认,杀人如麻。
蒋婷安插容雅在陆孚身侧,就是让她去闹陆家后宅的,只要容雅拿出公主的做派,日日以嫉妒之名折磨裴嗣音,那裴子衿必会想方设法杀了陆孚,陆孚为求自保也不得不和裴子衿开战。
届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当然,若陆孚为了保住裴嗣音杀了容雅,那容雅就会成为弃子,而陆孚从此就和太后离心。
陆孚若没了太后这座靠山,迟早会输的一败涂地。
陆孚行了一礼,“娘娘,殿下金尊玉贵,而臣也即将娶妻,殿下若屈尊降贵,下嫁给臣,恐会委屈了殿下。”
蒋婷笑意加深,她假意自责道:“哎呦呦,瞧瞧哀家这记性,哀家既然忘了,陆首领过几日要娶妻。”蒋婷嘶了一声,假意思考道:“哀家记得,裴督主是朝中重臣,若让他的妹妹给陆首领做妾,恐会寒了裴督主的心。”
蒋婷微微一笑,“这样吧,哀家去求皇帝给陆首领下个旨,让裴姑娘做个平妻,和雅儿平起平坐,如何?”
蒋婷此举,就更能让容雅有嫉妒的理由,毕竟裴嗣音不过是个大臣的妹妹,竟还能和公主分庭抗礼,这不是直接将容雅的脸踩在了脚下吗?
但此举也间接告诉天下人,裴子衿权势滔天,位高权重,就连明德太后、永昌公主也要敬他三分。
陆孚当然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毕竟自己竟然选择找明德太后做靠山,那他就是明德太后身边的狗。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他没法拒绝,只能接受。
陆孚行了一礼,“臣遵命。”
蒋婷起身下榻,容雅也起身连忙搀扶。
蒋婷穿着精美的绣鞋,逶迤拖地,她在容雅的搀扶下向陆孚款款走来,陆孚目不转睛的看着地面。
蒋婷停在陆孚身侧,她微微弓腰,伏在陆孚耳边,眉间微沉,目光阴鸷,她红唇轻启,命令道:“陆昭,待你斗垮了裴家,记得把那半块虎符拿回来,交给哀家。只要你拿回虎符,哀家定不会亏待你。”
奚梦儿给裴子衿的半块虎符一直是蒋婷的心病,蒋婷恨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竟被一个妖孽哄骗的连自己这个亲娘都不认了。
现如今,就连虎符也被那个妖孽从容烨手中骗走,一百万禁军瞬间归奚梦儿所调遣。
蒋婷怨恨奚梦儿,恨不能亲手将她千刀万剐。只可惜,奚梦儿有容烨相护,容烨宁可让自己的亲娘去死,也不愿奚梦儿受到半点委屈,蒋婷为此心酸不已,心如刀割。
但是虎毒不食子,纵容烨对蒋婷有千般不对,万般不是,蒋婷还是对自己的亲儿子不计前嫌,心甘情愿的为其谋划。
陆孚行了一礼,“请太后放心,臣定会拿回虎符,不负太后所托。”
蒋婷直起身子,边走边笑,“有陆首领一句话,哀家就安心多了。”
语毕,蒋婷步伐加快了些,不一会,就和容雅出了祈寿宫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