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被囚禁了二十二年才被彻底杀死,这二十二年,帝国皇室每日都活的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元平八年,萧景楠率兵攻破朝辞城,向着帝国国都繁锦城进攻,这一路,南国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攻下一座又一座帝国城池,这一路上南军势如破竹,让帝军挡无可挡。
萧景楠攻入繁锦城后,将殇哀帝姚昊的长女姚淑赏给手下士兵轮流凌辱,姚淑因谷道皲裂而死,死后被熬成肉汤,赏给了帝国皇室享用。
当帝国皇室在得知自己喝下的肉汤是用人肉所制成的时,众人纷纷干呕不已,可当萧景楠看到这一幕时,却以他们呕吐时的窘迫模样为乐,捧腹大笑起来。
而姚昊的小女儿姚昭月就幸运的多,因其貌美,被萧瑾年的二弟礼王萧湛看上。
姚昭月成了萧湛的礼王妃。
萧湛和姚昭月恩爱有加,两人相濡以沫,情比金坚。
在萧湛的保护下,姚昭月一直幸福的活着,他还在平元十一年,为萧湛诞下一子,取名——萧曦泽。
萧景楠攻破白帝国后,便直接命手下士兵将白帝国里一些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一共五百人,全部囚禁于繁锦城皇宫里的一所昭阳殿中,还派人在宫门口日夜换岗,轮流看守他们,不许他们离开朝阳殿一步,否则杀无赦。
这五百人被囚禁了二十二年,这二十二年他们一直住在宫殿里,不见天日,也无人知晓他们。
直到元平三十年,萧景楠去世前,下了一道将这五百人赐死的圣旨,这五百人才终于一死解脱。
站在前排的季黎,心中暗笑,陛下可真像先帝,继承了他的冷血无情。只因樊任效忠的是萧言琛,所以陛下此举,是想断萧言琛一臂。
毕竟众人皆知,古月虽小,可总归是一国。
古月设立七州节度使,每一州都有二十万军队驻守,若樊任一人带兵强攻,而古月那边若君臣上下一心,全部团结起来,届时,能不能攻下古月还其次,最主要的是,樊任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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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任自然不想吃这个哑巴亏也不想为此丢命,他行了一礼婉拒道:“陛下,臣因佘砚投敌叛国而被敌军打退,敌军连同佘砚里外夹击,夜袭臣营,臣和自己带去的十万兵全部都被佘砚这个叛徒卖了……”樊任顿了顿,他语气软了几分,连连诉苦,又恨恨道:“臣能回来也是九死一生,如今重伤未愈,怕是不能再带兵去打仗了,还请陛下体恤……”
樊任若不提十万将士全军覆没,葬身鄞州的事,萧瑾年便还想不起来,如今樊任提及,他才想起,这十万将士是从龙头里的禁军调遣出去的,萧瑾年顿时忿然作色,声音冰冷,“樊任,你还有脸说,你调遣出去的是朕的禁军,如今全军覆没,朕没治你的罪倒也罢了,你还敢婉拒朕,不愿带兵去灭古月?樊任,你抗旨不尊,难不成要反?”
南陌国的禁军共有一百五十万,而龙符则分为三段,龙头、龙身和龙尾,龙头在萧瑾年手中,龙身在萧曦泽手中,龙尾在萧言琛手中,三段分开的龙符各掌五十万禁军。
跪在地上听萧瑾年发怒的樊任被萧瑾年吓的心惊肉跳,惊慌失措,他汗流浃背,双膝打颤,但还是磕头行礼,颤颤巍巍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樊任话音刚落,屋外突然传来一个讪笑戏谑的声音,那声音漫不经心的传到萧瑾年和群臣耳中。
“陛下这又是因为什么事动怒了?”
语毕,只见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男子,步伐沉稳的走了进来。
男子气宇不凡,风度翩翩,一张矜贵的脸,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五官,一笑眯成线的狐狸眼。
这男子便是南国齐王——萧言琛。
众人见到萧言琛,纷纷朝他行了个礼。
而樊任见到萧言琛,顿时也有了底气,心里不再畏惧。
萧瑾年和萧言琛只是表面的兄弟情深,实际上两人尔虞我诈,势如水火,不能共存。
两人虽私下不和,但该有的礼数萧言琛还是规矩行礼。只见他走到大殿中央,行了一礼,“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萧瑾年没好气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有何事,不妨直说!”
萧言琛直起身子,不卑不亢,一字一句道:“臣来是想禀报陛下,其一,前几天古月国的使者来了,说是过几日古月国的辰王要来吾国游玩,顺便也带着贡品来拜见陛下。其二,便是一月前的科举,此次科举中榜的只有我南国学子,帝国的学子竟无一人中榜。今年这届科考中举的状元叫贺峖,当他高中状元,御街夸官时,帝国学子纷纷联名上书,说此次科举定是有官员科考舞弊,他们想要上殿陈情,也想问问诸位主考官,此次科举,帝国学子为何一人不中?所以臣来是替帝国学子们,将他们的诉求上达天听。臣要说的已经说完了,臣请示陛下,要如何做?”
萧瑾年再糊涂也知道来者是客,他敛去脸上的怒气,眼神在朝中环顾了一圈,“齐王,过几日古月的辰王光临南陌,就由你去迎接吧!”
萧言琛行了一礼,“是,臣遵命!”
自萧景楠灭了白帝国皇室后,就颁布了两条律法,其一,寰中士大夫不为君用,诛其身而没其家
其二,帝国百姓,若有不服南国者,杀无赦
萧景楠为了将帝国百姓同化,他大力支持帝国有才有德的百姓来南陌当官。
俱求实效,不尚虚文
只可惜这天下的读书人都是迂腐之辈,他们有着生是帝国人,死是帝国魂的想法。
他们为了不当南陌的官,他们义愤填膺的说“臣之事君,犹女之适人。一与之醮,终身不改。”
他们为了体现自己对帝国的忠诚,甚至可以以死明志
萧景楠也是用了十年的时间,派人去帝国各州,软磨硬泡,威逼利诱或者以联姻的方式来拉拢帝国的百姓让他们投身南国,萧景楠还派了文化大使去帝国各州宣扬南国文化等事迹这才说动了部分帝国百姓心甘情愿来投奔南国,来南国做官
所以在萧景楠临终前,为了南国和帝国能真正一统,他留下遗言,“后代君主要铭记,三年一度的文武科举,中榜的学子里一定要有帝国百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只有将南国多的资源和官位匀给帝国的读书人和百姓,才能让他们心里平衡,如此他们才会死心塌地效忠南国。”
所以当萧瑾年上位时,他一直秉其遗旨,每年的科举榜上都会有帝国的百姓中举,可今年却一个都没有,着实有些奇怪。
萧瑾年不解问道:“这一届科考的考官是谁?”
一个头发全白的老者佝偻着腰,杵着拐棍走上前,他肤色泛黄,身形瘦弱,脸上的褶皱多的数不胜数,一身浅蓝色的官袍套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宽大。
此人名叫娄驰,三朝元老,今年七十有二,他虽出生寒门,但才华出众,为人慷慨,不设城府,他年轻时曾与季瑾是好友。
也是季瑾向萧哲推荐,他才能在朝堂上一展抱负,为官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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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驰行礼时,萧瑾年身边的小太监眼疾手快,赶忙下去去搀扶娄驰。
萧瑾年抬手,“娄相就不必多礼了,就直说吧。”
娄驰颔首,“谢陛下!回陛下,老臣就是这一届的主考官。这届科考除老臣外,还有光禄大夫方阳、中书令卢佑、尚书令许茗等诸位大臣一起联合监考。”
萧瑾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朕问你们,帝国学子为何一人不中?难不成是因为帝国学子胸无点墨,做的文章入不了各位的眼,这才被你们刷了下来?”
娄驰应道:“回陛下,这些帝国学子,在答卷时,文理不通也就算了,还在写污言秽语,污了老臣的眼,老臣实在是选不出啊!”
萧瑾年轻叹,“也确实是难为娄相了。只是也没办法,先帝之言不得不听,所以这样吧,这次就辛苦娄相,联合方卿,卢卿和许卿再去选拔一次,这一次把这届的状元贺峖也带上,让他也去见识一番。你们一定要记住,就算帝国学子文采再差,你们也要选出一批稍微好些的就行。”
这意思群臣一听就明了,这是下了死令,就算矮个里头拔高个,也得选出一批,反正就是不能一个都不中。
娄驰,卢佑,方阳和许茗都上前一步,行了一礼,“老臣/臣遵命。”
处理完了科考的事后,萧瑾年的目光又转移到还跪在地上的樊任身上。
萧瑾年知道,萧言琛都出面了,此刻再想动樊任,就是在明面上彻底和萧言琛撕破脸。
萧瑾年为了在表面上维持和萧言琛的兄弟关系,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瑾年强忍着怒气退了朝,而文武百官在跪地送别了萧瑾年后,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大殿。
秋夜静谧,月光如水。
虞朝的后花园中,虞酒卿站在游廊前,观赏天上的圆月。
她不禁感慨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虞国不是你的故乡吗?”
身后响起顾寒舟的声音,虞酒卿伸手,她身后的丫鬟芙蓉立马识趣的退下。
虞酒卿转身,看着一身白衣恍如璧人的顾寒舟,她声音如常,“舅父说笑了,此故乡非彼故乡。我的亲人不在了,这个故乡也就不再是故乡了,而是一个折断我羽翼,囚禁我的地方。”
顾寒舟满眼心疼的安慰道:“好孩子,舅父知道你受苦了。等珺卿有一番作为,你的苦日子也就熬到头了。”
虞酒卿愣了一瞬,早在虞酒卿将圣旨给白清兰时,她就知道,她等不到虞珺卿称王登帝的那一日了。
因为这道圣旨必须要用她的性命来让圣旨奏效。
虞酒卿微微一笑,“舅父,你是不是把珺卿交给白清兰了?”
顾寒舟微微点头,“她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她要去南国,此行危险,她想让你派些武功高强的影卫或暗卫去南国听她命令,也保护她的安全。”
虞酒卿调笑道:“这小丫头,算盘都打到我这来了。”虞酒卿轻叹,“不过,我手中的影卫也只有二十人,武功都在宗师。我最多只能派十人过去,剩下的,我就只能飞鸽传书给华凌风和姨父,让他们想想办法了。”
顾寒舟转身,边走边应道:“那也行,话已带到,酒卿,你既有了主意,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再叫我。”
顾寒舟语毕后,便施展轻功,移形换影间,已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