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青竹丛生,青色的石阶穿竹而过。李云洲发现自己又来到了竹林,正与一人沿着山道拾级而上。
“夫子,学生有一事不解。”
李云洲心下一震,这声音很熟悉,转头望去,是青年版的周乘风。他叫我夫子?难道我的身份又变了?
“何事不解?”虽然心中疑惑,还是接了一句。
“今朝廷授以宣教郎之职,而学生少时曾做过一梦,梦中求签,那签上箴言就是宣教郎。梦中情形印入现实,怕是天意作祟。学生恐怕会止步不前,故没有上任。”
李云洲发蒙的脑袋灵光一闪,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还在试炼中,只是这种试炼方式,是他从没见过的梦幻般的方式。
如此看来,要为他解惑了。他忽然想起了四个字。
“君子不器。”
看周乘风疑惑不解,继续解释道。
“器物的性质往往是一样的。比如剑它只能是剑而变不成琴瑟。比如笔它变不成砚台。而人却不是这样。人的虚灵知觉含蕴着无穷道理,可谓万理兼赅,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你认为梦中为宣教郎,一生也就只能当“宣教郎”,这明显不符合事理。为师给你个忠告,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学生悟了。”周乘风低头行礼,退到了一边。
迷雾袭来又散开,像是大幕拉上又开启。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云洲忽然感觉压力尽失,身体一松便来到了一个明亮的世界。
“回来了?”
黑炭少年掐了把大腿,疼的龇牙咧嘴,却挡不住逐渐上扬的嘴角。
“真的上来了!”
看着明亮的房间,他忍不住放声大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现在他只想好好喝一气。
李云洲迈着轻快的步伐,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走向了让他痛苦了三个多月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