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姐姐这几天迷迷糊糊的,今早却突然说要换衣服。”
“她自己说要换的?”
“对啊,以前让她换也不愿意,今天却说要找耀眼那套。”
踩踏在厚厚落叶上面的声音也很清晰,曾经在此地下沉睡多年蝉,如今在枝头肆意放声,这也是生命的一种形式吧。
不像人,一辈子都这么沉睡着。
青山连绵,流水潺潺,浑厚的鼓声和悠扬的笛声交缠着,仿佛要唤醒着什么。
河边搭建起了巨大的华丽祭台,数量庞大的各色祭品陈列着,纪默一身祭祀的华服,爱生气的眉眼严肃着,配着这个衣服的这个表情和气质浑然天成,仿佛那个位置非她不可。
祭台下方祝宗和卜史恭敬地站好队,水边的风呼呼地裹挟着细微沙粒,裹挟着祭祀当中的人,风里有烟的味道,有敬神糕点的甜味,有浓郁的酒香。
也有新鲜血液的味道,一只蓝色的鸟被纪默手里的利刀割破了喉咙,血液一滴一滴的,随即流成柱。
地上早已被挖了一个深坑,深棕色的土地吸食着这些血液,这只鸟的羽毛逐渐褪色,甚至肉体也逐渐消逝,最后在空中化为粉末,风一吹,什么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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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土壤还是原来的颜色,只是空气里弥漫着血液的浓香。
深吸了一口气,美味。
鼓点变得急促,更加洪亮,更加明亮,地面似乎也有震动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奔跑,在撞击地面。
幽伶吹奏着骨笛,白乔和吴俣在水面的船上候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纪默岿然不动,嘴里在念着什么奇怪的歌:
“坎坎击鼓,骄山之下。吹灵笛,望极浦。巫觋进,纷屡舞。陈瑶席,湛清酤。风凄凄兮云雨。”
“风凄凄兮夜云雨,不知神之来兮不来,使我心兮苦复苦。”
河岸远处似乎奔跑着什么东西,越来越近,巨大而多足,却没有任何血肉,只有竹或木组成的巨大骨架,此刻骨架上的黑色风帆却迎着风,带动着关节运转着,步伐前进着,有棱角的耳朵或翅膀运转拂动着。
像是一只巨大的船,又像是巨大的兔子,又像是其他什么,没有血肉,只有骨架,你可以把他想象成一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