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稚莀不喜欢动脑,他其实一开始只喜欢踢足球而已。
幽离倒很喜欢动脑,但是胡思乱想太多之后,就会处于宕机状态,早上的广播她一直只放音乐,然后关掉,然后她没有去上课,而是漫无目的地游走,游走,游走。
夕阳的光打造了奇幻的足球训练场,足球也似乎变成珍贵的宝石,大家仿佛超级玛利亚一般,追逐,触碰,得分,一样的游戏规则,一样的训练,一样的人生。
陈稚莀喘着气奔跑在草地上时,才能感觉从现实得到一丝喘息。
奇幻光芒也洒在了有着巨大落地玻璃窗的顶楼画室,落在了幽离的画板上,混合着幽离的浓郁笔触,幽离分不清哪个颜色才是草地的真实颜色,她手停在了空中,出神地望着画板上的占了很大比例的天空,以及天空下的足球场草地。
奔跑着的运动员还没有面孔,幽离稍微皱着眉头,仿佛要记起什么来。
一声哨子结束了比赛,陈稚莀身体被汗水浸透了,他盘腿坐在草地上,喝着水,听着身边的队员叽叽喳喳,却又开始陷入做梦一样的感觉,新的教学楼被夕阳涂上童年记忆一样的橙色,目光上移,教学楼顶端的巨大玻璃窗却像七彩方糖一样闪耀着,陈稚莀就呆呆望着。
幽离放下画笔,自己也不发觉自己疲惫地叹息了一下,望向窗外粉色和橙色的光芒,她昨晚一夜没睡,逛了超市,逛了长街,最后进了一个便利店,胡乱地和一个店员聊了一个晚上,或者说,只是独角戏一般地对着那个店员讲自己惯常的对白,她讶异店员居然不会觉得她奇怪,或者其实两个人都很奇怪,或者其实是那家店很奇怪。
“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吗?”黄渺渺对着在玻璃窗前更新软件的苏舜说道,然后不等苏舜回答,又自顾自地继续说:“我一直都觉得我很奇怪,但是都能一直假装正常,可是”,黄渺渺停顿了一下,“我觉得今天,不对,应该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觉得特别奇怪,像是,像是做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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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苏舜停下了敲键盘的手,转过身来,“我是该说,嗯,你今天确实比平常奇怪得多,这样吗?”苏舜扬了一下眉。
黄渺渺不由得嘟起嘴来,“什么嘛?你应该说,我觉得你很正常啊,先这样说啊.........”
“所以女人到底想听什么?”苏舜不由得失笑,摇了摇头,继续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发生的事情多了去了,例如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在这里看店,不知道我以后想去做什么,所有一切都好像梦,甚至昨晚发生过什么我都不确定.....”
“昨晚?”
“昨晚来了一个很葵月风格的女生,但是年轻很多,甚至可能是个高中生,关键不是这个,而是她明明和我呆了整个通宵,整个通宵诶,可是我好像完全不记得她和我说了什么,名字也不记得,难道这一切都是我幻想出来的?”黄渺渺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苏舜听了这一大段描述,眼神略沉,似乎在思索什么。
“你不记得说过什么了吗?是不是像做梦一样,或者像看一个电影,看一幅画一样。”苏舜斟酌着词句,黄渺渺听了之后瞪大眼睛。
“对对对,这个描述精确,不过这样说来,更像是现场的舞台剧,音乐剧,她简直像是那种角色,身怀庞大故事和悲喜剧冲突的人物,她的台词,她的动作都栩栩如生,诶,我到底在说什么,我果然很奇怪,难怪总遇到奇怪的人.......”黄渺渺说着说着又变成喃喃自语状态,然后咖啡机响了,黄渺渺又去操作咖啡机了,嘟着嘴,依然在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