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削了个丑巴巴的苹果,递到瘦成杆的中年女人手里,劝慰道:“闫婶子,吃点东西吧,当心饿坏了身体。”
闫芳英得了胰头癌,有时候半夜都得疼醒。她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但还好有个孝顺的儿子,这些年一直带着她到处看病,直到上周,检查报告突然出了大问题,她的血液标本在沪城研究所里被检测到肿瘤标志物,最终确诊胰头癌。
胰头癌是一种极难在早期就发现的癌症,因为它的早期症状不典型,例如腹痛、饱胀不适的症状和一些消化道常见疾病相似,不会引起很大的重视。
一旦肿瘤生长过大,压迫胆管导致全身出现黄疸,一般这种癌症就已经发展到了后期阶段。
好在儿子闫猛,也即刀哥在社会上有些人脉,专门把取出来的样本送到沪城那边专门搞血液研究的实验室,才检测出来这种早期肿瘤标志物。
然而这件事悲就悲在,闫芳英刚被安排住进院里,闫猛后脚就进了公安局,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闫芳英平日里对邻里极好,二栓念着她的恩情,刚出来就赶到医院来照顾闫芳英。
闫芳英小口小口地吃着苹果,就看见一个穿着时髦,红唇粉面的女人带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进了病房,进来也没有在其他病床前停留,而是直奔闫芳英那里。
她连忙坐起来,以为是医院里的医生来给她做检查,却不想那女人在她床前不远处站定,便没再说话。
二栓缓缓抬起头来,只看了沈润秋一眼便赶紧收回目光,心说这祖宗怎么会在这里?
他仍记得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经历。
二栓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村里,平时老实得很,如果不是刀哥招揽他去做那事,他是万万不敢爬别人家墙头的。
昨天晚上的阵势吓得他不轻,几个穿军装的警卫员把他们扭送到警车上,在上车之前,二栓隐隐约约听见那个年龄很大,气质不凡的军官嘱咐公安同志,一定要严查此案。
他不知道昨晚他们追踪的女人到底是什么背景,但二栓可以确定的是,这女人绝对来头不小。
“医生。”闫芳英冲着余泽笑了笑,他穿着白大褂,虽然闫芳英没见过他,但她向来对谁都客客气气的。
余泽没有说话,静静跟在沈润秋身后。
一屋寂静。
二栓低着脑袋不知道正想些什么,就听到房间里传出一声质疑:“昨天晚上才见的面,现在就装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