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午就开始去附近找找,哪里有价格合适的四合院,记住一定要弄清楚房子的产权,这边有好多小院子,是只有使用权没有产权的,别让人给骗了。
哦,对了,找猴哥,这种事情,还是得相信地头蛇的力量……”
处理完那啥啥小区的那点破事儿,中午时分,梁鑫领着陈耿、谷强和南柯三个人,就近找了家小馆子吃饭。坐在狭小的包厢里,一边跟陈耿说起了后续的操作。
栋梁房产的账上,今天早上之前,还有八百万出头的资金——五百万是买万华锦园的两栋楼时,靠着虚张声势从开放商嘴里抠出的肉,三百万则是从W市某银行凭高利息借出的贷款,另外还有零零散散的钱,则是梁鑫多方搞钱、东拼西凑出的本钱的结余;再加上早上收回的350万购房款,眼下栋梁房产的手里,可动用资金刚好千万出头。
而他昨天从银行拿回的那些房本,房产总价值在1500万。卖掉这些抵押物所得的款项,要么得马上归还银行,填上那边贷款本金的窟窿,那么就得买到新的抵押物,把两边的账目搞平——不过时间上倒不是很急,只要接下来的贷款利息还能按时还上,梁鑫个人的电话还能联系得上,这件事就还交代得过去。
甚至哪怕情况再坏一点,凌煜上班的那间银行,和润鑫大厦之间的步行距离都不到十分钟,人家要带法院人马过去抄家抵债,连车都不带开的。
——但这只是极端情况。
目前来说,不管是梁鑫还是银行的人,双方对这桩生意,心里都还是很淡定的。银行根本不怕梁鑫干出携款潜逃这种事,梁鑫更是完全不惧资金断链。
只是不怕归不怕,梁鑫还是希望,这件事能尽快办结。
不然一拖再拖的,容易不断地拖出各种鸡毛蒜皮又不得不解决的小麻烦不说,关键还在于相当浪费他的时间和精力。
有一说一,梁鑫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过上那种每天只要坐着看岁月静好,然后默默地等待两三年后下场收割的生活了。在这个过程中,他只需要在学校里呼风唤雨、招摇过市,外加和江玲玲风花雪月就行。这种无忧无虑坐等飞升的日子,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我们明天再把已经搬走的那十户的房子,也挂出来一起卖掉,价格就按七千的来,反正都已经到处说咱们自己短缺了,不如干脆就把这边给放弃了。”梁鑫道,“四十套房子,能全部卖掉的话,哪怕只能拿回一千四百万、一千三百万都行……”
“我草,你这一张嘴,两百万又消失了。”陈耿不住摇头。
梁鑫很镇定道:“陈总,你不要把这两百万,当成是我们的损失。你应该把这两百万,看成是我们拿下目前这个局面的成本。我们只用了这几百万,就撬动了价值一点二亿的资产。而这部分资产,只要随便翻一下……”
“我知道,随便翻一下,就是两个多亿,白赚一个亿是吧?和这一个亿比起来,这几百万的成本算什么啊?”陈耿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
梁鑫淡淡一笑,“对。”
陈耿又问:“那这次买完那些什么四合院,你不会再搞来搞去了吧?我特么都弄烦了,真的。”
“不会了。”梁鑫道,“下次再弄,就是赚钱的时候了。”
“行,行,反正老子就只投了十万,输光了拉倒。”陈耿赌徒的脾性,让他耐着性子等一个月好性,但超过两个月,看不到到手的利润,就开始坐不住。
好在梁鑫给他的工资其实不低,每个月让他自由支配五万,陈耿这货比老梁还手黑,至少自己能吞进去两万,这才勉强还能自我控制住。
“阿耿叔,答应你的四千万,两年后,我一分不会少你的。如果做不到,我把我网站卖了都给你填上。我吃饱了,你慢慢吃。”梁鑫改了称呼,对谷强点了下头。
谷强静静地站起身,跟着梁鑫走出了包厢。
陈耿定定地看着梁鑫的背影走下楼,楞了半天,才拿起酒杯,把杯子里的烧酒一饮而尽,轻轻摇头,嘴里嘀咕:“麻辣隔壁的,房价到底什么时候能涨啊……”
却听南柯弱弱地问道:“陈总,梁鑫要给你四千万啊?”
“呵!”
陈耿一笑,“马拉个币,哪来的四千万那么好赚啊?能有四百万,我就谢谢他了。”
……
小馆子外面,梁鑫坐进陈耿的二手车里,谷强发动车子,缓缓朝酒店方向开去。梁鑫闭上眼,继续默默计算那啥啥小区的细账。小区的房子问题,有一半多,已经解决掉了。手里二十套,加上卫红老阿姨那边表示一定搬走的三套。余下的十七套,过两天应该还能弄来大半。假设其中就算真有六七套,对方既不搬走、也不交租,但实际问题也不大。
毕竟产权已经在他手里,他完全可以直接把房子挂出去卖掉,把麻烦转嫁给接盘的冤大头,又或者就这么放着不动,跟那些不肯搬走的土著们死熬。熬到房子涨价的那一天,他也不卖,就扔在那儿不动。等哪天这边旧城改造了,就把问题扔给当地政府。甚至于,他还可以跟对方比命长。等哪天他们人都没了,事情自然也就解决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最多又能损失几个铜板呢?
无非就是原先计算中的,用房租覆盖利息的部分,需要从别的地方找回来。
这点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其实难度并不大。
而且只要能撑到两年之后,他随便卖掉万华锦园的一栋楼,就能把所有的贷款全都还清,资金断链的危机,也就解除了。那样一来,对方搬不搬走、付不付房租,就更加无所谓。
对梁鑫而言,他的损失——甚至都谈不上损失,不过也就是少收一点房租罢了。
按五户来算,一个月少收一万块,一年不过十万出头。
耗个二十年,撑死两百来万。
等到那个时候,这区区两百来万,还抵不上他随便卖掉那啥啥小区一间房的价格。
这么算下来,这件事还有什么好烦恼的?
完全没有。
以重生者的目光和视野来看待这件事,梁鑫甚至都觉得好笑。
在他心里,这些不肯搬走的人,对他真正的影响就是——
妨碍他收拢资金,去买四合院了!
按四间房抵一套四合院来算,他可能这一回,要少买两套四合院。
不过他也不是很清楚,是否首都这边所有的四合院,日后全都能炒出天价?如果不是的话,某些四合院的价格其实也就跟小区的老房子差不多,那置换与否,也就没什么区别的。严格来说,他要把房子卖回给那些老头老太们,只是为了做事不留尾巴罢了。
只是现在看来,完全不留尾巴,也是不可能的。
政府征地拆迁都能拆出那么多钉子户。
他区区一个炒房的投机客,又怎么可能把事情完全做到滴水不漏?
有些事情,本来就不是纯靠主观努力就能搞定的。
梁鑫想到这里,微微地摇了摇头。那啥啥小区的事情,办到这里就差不多了。相比起和老头老太们围绕这点去留问题斗智斗勇,他还不如把力气留在今天晚上。
拿着万华锦园那三幢大楼墙壁上价值三千块的贴纸,去东方教育那边骗吃骗喝……
这特么才是展现真正技术的时候啊……
“嗯……”梁鑫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谷强看了眼后视镜,没有吭声。
不一会儿,两个人回到酒店。
梁鑫回到自己房间,进屋后坐下来安静了十几分钟,然后又站起来,来回走了半个小时,脑子里渐渐形成一套应付今晚各种情况的预案。
等想得差不多了,就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躺下就睡。
这个难得的午觉,梁鑫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出头。
醒来后也不着急出门。
继续在屋里转圈圈。
一直转到五点出头,邓大超打来电话,他转得发烫的脑袋,才稍适停歇下来。
“好,我马上过去。”梁鑫沉声回答。
去卫生间又洗了把脸,就把谷强从对门房间里喊了出去。
在首都晚高峰的常规拥堵中,一小时后,梁鑫来到了国宾馆酒店。
邓大超就守在楼下前厅,梁鑫领着谷强刚一进门,拿起手机嘟嘟响了两声,邓大超立马就快步迎上来,表情显得有点意外地向梁鑫确认道:“梁总?”梁鑫这副比一般二十岁来岁的人,看起来还要更小两三岁的模样,明显略有点超乎邓大超的预期了。
“我是梁鑫,您就是邓总吧?”梁鑫倒是很淡定,微笑着自报家门。
“啊……对对!梁总真是……年少有为!”
“邓总也年轻啊。”
梁鑫用前些天晚上,邓大超自己说过的话还回去,向邓大超伸出手。
邓大超下意识地以貌取人,看到梁鑫的瞬间,心里对梁鑫的戒备就去了八九成。他当场卸下心理包袱,把梁鑫看作一个“有点门路的小孩子而已”,大笑着握住了梁鑫的手,“哈哈哈!客气!客气!这两天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来来,梁总,咱们上楼说!”说着就松开梁鑫的手,仗着自己比梁鑫高一个头,转身又揽住梁鑫的肩膀,要带着他往楼上走去。
可没走出两步,梁鑫就轻轻把邓大超的手从肩上拿开。
“邓总,大庭广众的,这样勾肩搭背,不好。”
梁鑫表情很友善,友善得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假来。
“啊?”邓大超微微一愣,还有点尴尬。
他心里转瞬间,又调整了对梁鑫的看法,觉得眼前这小个孩,确实有点不普通的味道了。别的不说,就这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气势,就不一般呐。
“我们梁总,不喜欢别人对他动手动脚。”谷强适时地插了一句。
邓大超的尴尬,越发加深几分,连忙尬笑着道歉:“梁总抱歉,我这个人,做事粗枝大叶。”
“没关系,性格热情是好事,是我的问题。”梁鑫微笑着说,往前走出一步,谷强随即跟上,反倒把自认东道的邓大超扔到了身后,随口问道,“邓总,几楼啊?哪个包厢?”
“呃……就二楼。”邓大超快步跟上,但这一下,却不管走在梁鑫的哪边,都显得像是他的跟班了,只能硬着头皮问谷强,“梁总,这位是……”
“我的秘书。”梁鑫淡淡回答,“兼保镖。”
“啊~~哦……”
邓大超进退失据,强笑着,跟在梁鑫身后,走上楼梯,“秘书兼保镖,少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