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齐公子,不,你是我家夫君身边的那个侍女。”支玉笄刚嫁给齐慎没多久,对蕊儿还不是很熟悉。
抬眼瞥去,见对方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发髻却已经盘了起来,她很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脸色一白,心中隐隐酸楚,咬唇道:
“你是叫蕊儿对吗,那我以后叫你蕊儿妹妹好不好?”
“夫人,您和公子一样,叫婢子蕊儿就好。”
蕊儿将支玉笄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中顿时有些自责。只觉得自己身为奴婢,那天夜里不应该把齐慎迎进房中,还发生了那样的事。当即像做错了事的小孩般,低低埋下头。
支玉笄见状,主动拉起她的一只手道:“妹妹,夫君既然要了你,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还是你不想认我这个姐姐?”
“不不不。”蕊儿闻言,只好乖乖叫道:“玉笄姐姐。”
“诶。”支玉笄笑吟吟答应了一声,接着向对方问道:“蕊儿妹妹,夫君呢?”
“公子他在前堂,和其他将军们一起,接待朝廷派来的使者。”蕊儿说到这里,满脸崇拜道:“公子现在可厉害了,听说连咱们大唐的官家都知道他的名字。”
官家即皇帝的别称。
“哦。”支玉笄怔了怔,缓缓低下头,语气失落道:“昨晚我跳到井里,他是不是一点也不难过?”
从早晨醒来到现在,她连齐慎的面也没看到过,心中自然认为对方并不在乎自己。
谁知蕊儿听了这话,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如实道:“玉笄姐姐,公子其实很在乎你的,昨晚你落水以后,他连夜让人去请大夫过来替你诊治,一直在你床榻边守了大半夜呢。”
蕊儿的话自然是在哄对方开心,不过支玉笄却信以为真,心中暗暗欢喜,咬唇道:“真的吗?”
蕊儿点头道:“真的。”
…
“黄贼入关,天子蒙尘,值此国难之际,四海有识之士,无不翘首西望,以解社稷之危、生灵之悬。”
官衙前堂,一个白面无须的年轻“男子”,拱手向齐慎下拜行礼,满脸恭敬道:
“下官行营监军小使刘季述,奉兵马都监杨复光大人之命,特来与齐大人共商讨贼大业。”
堂上。
齐慎头戴纱帽,身穿官袍,斜靠在正中央的檀木圈椅上。闻听此言,只觉得刘季述这个名字很耳熟,摸着下巴想了半晌,终于记起来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