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车停了。”方后来有些生气,对陈小宗说。
陈小宗赶紧将车靠边停了下来,方后来看着这三人,又追问:“我还是大燕人呢,你们又怎么说?”
陆伙夫立刻弯腰一躬身:“袁兄弟莫要生气,你无论是哪国人,在我眼里,都是恩人。”
方后来言语里有些犀利起来:“你如今还记挂着,七年前大邑人用假黄金骗关的事吗?”
“咱们去祁家,是去求人家帮忙,”不等众人开口,他又道:“这祁家东家与七年前的事毫无关系,当年他还小。四国围城虽然可恨,那也是国家战事使然,是大邑皇与吴皇的错使然。
任何一个大邑人,只要他不曾作恶,不曾对平川城做些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就不应当抱有敌意。”
方后来愤愤道:“这平川城主,外头都传言她穷凶极恶,杀人如麻。
如今我倒是觉得,她颇有远见,我也不知你们懂不懂这个道理,若不是当年打退四国,然后又及时开放了平川城,后面恐怕战事难免再起。
单这一点,就对平川的百姓有大恩。”
柳四海叹息了一声:“袁兄弟,你说的不错。再说当年我们分赴四国追杀钱端,一路行来,其余四国饿殍荒野,白骨累累的景象见得不少。
遇着战事,何止我们,敌国的百姓也何其无辜。
所以,说句大不敬的话,我对吴国复国一事,当真是无所谓。
我这次进城,就是想面见小吴王,谈得成就谈,谈不成,我就把命送给平川城。
谁能帮我护住平川,我便敬谁。
这一次,我不谈生死,只求立功,这一战之后,我便不欠旧吴国人什么了。”
“寨主,我们是在山上发过誓的,”陆伙夫与陈小宗红着眼圈,伏地拜倒,“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不敢再如此想法。”
方后来本是被他们气的不轻,一头热血上头,才出言呵斥。此时转念,又叹了口气,心里想着: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不能如此要求他们,他们毕竟是旧吴国守军,被大邑杀的惨败,自然心头恨之入骨。就算换成自己,怕也不会比他们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