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回,居然弄出了这么大的误会。
如果他早点儿认出来,如果他没有和母亲说自己先下水......
周围的犬族兽人听了话,一阵哗然,郎青亦是沉吟。
米禾拍了拍面上明显有些自责与低落的重云,又轻声说了一遍一路上反复说的话:
“重云是最好的小崽子。”
不会,也不可能会有比他还好的小崽子了。
米禾心中下了决断,站起身,径直对上一直在旁沉默的犬族首领的双瞳:
“我说让你们相信我,你们肯定也不会轻易相信,不如,让我再活一阵子吧。”
“下一次,下一次你们捕猎回来的时候,可以再问问重云,如果他到时候说我对他们不好,不用你动手,我会自己在你们面前自杀。”
犬族兽人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有兽人脸上明显露出犹豫之色,也有一些兽人脸上是明显的不屑。
郎青仍是没有言语,一双黑曜石一样沉稳闪耀的瞳孔似乎在沉思,评估。
米禾不准备傻站着等待一个宣判,她还有另外两只小崽子在洞穴里等她,她哪怕是死,死前也要爬回自己的洞穴。
于是,她当着众多犬族兽人的面,重新下了溪,将那只漂浮在溪水之上孤零零的陷阱鱼篓拿了起来。
鱼篓里大部分的鱼都已经跑光,只有四五条不过两指粗细的银鳞小溪鱼,甚至不够塞牙缝。
原先远远看着就满满当当的鱼篓里只剩下这些收获,说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
但有收获总比没有收获要好,她也认了。
米禾淌着水,站在溪中将鱼篓递给岸上的重云,然后又接过篮子,在溪底挖了满满四个大篮子的泥,艰难的举到岸上,然后又爬上来拎篮子,准备回家。
溪底上来的泥,一时间是不可能沥干净水的。
篮子一提,哗啦啦的泥水便止不住的往下流淌,有些脏,也有些重。
米禾一手两只篮子准备提起这些泥的时候,两只手臂都在打摆子,险些就没能一次性提起来。
郎青就这么注视着,没有帮忙,但也没有无视,在米禾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沉声说了一句:
“不要给小崽子们吃这些泥。”
给小崽子们,吃这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