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我们先去看看账目吧。”袁鲁不再计较,站起了身。
“请……在后堂。”
余昌仁又领着他们入了后堂,刚刚端上茶水的文士正在整理桌上的账本,依次分开排放整齐。
“他是我们司里的主簿,袁监使想从哪开始看,这边是雇佣费用,这边是木料沙石……”余昌仁笑着向几人依次介绍着。
袁鲁坐下,随手拿起一本账目翻看,快速翻了几页又放下,再拿起另一本,看样子像根本没有认真看。
余昌仁也随意拿起一本账目,倒不像袁鲁那般敷衍,神情认真又仔细。
宋灵淑看了一眼袁鲁,微叹了一口气,只得自己拿起账目翻看。
她手上的账本是沙石采收,运输,填埋的条目。从账上记的来看,每日的量都十分接近,押送的地点有所不同。
江州的修堤方式是用木头固定,大石当基石,空隙处填补细沙石,这样的方式是比较稳固,但成本也较高。所以,堤坝修筑得不是很高,涨水时很容易漫出来,而加高河堤成本又要累加。
还有一项治水方法,便是挖河渠引流,此法在二十年前便已经进行,算是小有成果,在江州北面与东南面都各修了一条河渠,给两边的田地带来丰厚的水源。
但这仅限于雨量没有暴涨的年份,遇上上游州县雨量增多,两条河渠的引流不但没什么效果,还会让南北两处的田地被淹。
总之,江州的风调雨顺取决于泾江的总体水量,少则鱼米之乡,多则洪泽之地,一切看老天安排。
桌上的账本并非只有今年的,还有上一年的旧账,账目也都差不多,并没有发现什么大的差异。
余昌仁见袁鲁连翻几本后,百无聊赖地拨了拨账本,没有细看,上前轻声道:“袁监使,今日可要去河堤查看一番?”
袁鲁回过神,轻咳一声,正色道:“你们账目做得十分仔细,本官很放心,就……”
“我们要去河堤走一趟!”一句话插进来,打断了袁鲁。
袁鲁皱眉,嘴角扯了扯,对着宋灵淑阴阳怪气道:“宋长史一个女子竟也不怕辛苦……”
宋灵淑微笑,向几人拱手:“我是受沈侍郎所托,沈侍郎身上有伤,不便去河堤巡查,出门前特意交代我,一定要去一趟河堤。”
回望袁鲁又道:“纵是南都水司尽职尽责,袁监使也莫辜负了朝廷的信任。”
她的话说得十分明显了,袁鲁今日要是想偷懒,便是渎职。
袁鲁被气得站起了身,怒视宋灵淑冷哼一声,又看向余昌仁,声音拔高了:“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