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小呢,我们都觉着但凡跟三哥一辈的没死光,就用不着你往上冲,好好念书就行了。”
吴树丰的眼圈立时就红了,他爷爷跟七叔的父亲是亲兄弟,当初也是七叔在通州下船,独自去找回了他父亲的棺木尸首。
“叔,前一阵子是我不懂事,让您和七婶糟心了。”
叔侄两个正是拉着手交心的时候,那两个伙计抬着副薄板棺材回来了,手里还拎着把铁锨,他们把地上的零碎往那张草席上敛吧敛吧,一兜就全放到棺材里了。
就着地上的凹陷,随便挖了几下,一个半米深的浅坑就把棺材下葬了,看着土一铲子一铲子的落到棺材上面,吴树丰还是哭了。
这个老头是真真的看着自己长大的,也曾经用肩膀驮着自己去过庙会的,牵着他的手送他上学的。
可也是他把自己骗到了阜成门,做局让人抢光自己身上的东西,在寒冬腊月里剥去了自己御寒的衣物,就差那么一点儿,自己就成路倒了。
为什么会走到这样的田地呢?
棺材埋好了,付宁招呼大家,“走吧。”
他刚走了两步,就被小吴叫住了,“哥,你要是这么上街,非得让人挠花了不可!”
怎么了?
看着他不明白,小吴跟他比划着,让他摸摸自己的屁股。
屁股怎么了?付宁往后一伸手,入手一片冰凉,还光光滑滑的。
他猛的想起了刚才野狗那最后一口,“嚯!我说这么冷呢!”
付宁的裤子从后腰到大腿根,斜着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两片屁股蛋子就这么大咧咧的露在了外面。
这个样子可上不了街,真的被打成狗脑袋都不冤!
看着他在那儿自己又拉又拽了半天,还是不能把那块地方好好藏起来,小吴终于从自己的情绪里拔出来了,吃吃的笑着脱下了自己的外衣。
付宁是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他又没有暴露癖,现场四个大男人这么眼盯眼的看着他,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接过吴树丰的外衣,把两条袖子往腰上一系,那白花花的两片肉总算是挡住了。
回程的这一路上是平安无事,进了宣武门就该分道扬镳了,出乎付宁意料的是:吴树丰还是要跟着自己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