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知熠回到了房间,安烁诗趴在床上半睡不睡的。
聂知熠背对着她在外厅换衣服,她隔着浅绿色的珠帘看着他若隐若现的背影,懒洋洋地道:“聂家的酒店也不算多大的生意,老大就这点出息?这样,晚上我爸跟东洋集团的社长吃饭,你也作陪。”
聂知熠换了衣服,进洗手间洗漱,等他出来的时候,安烁诗惊讶地发现他已经穿戴整齐。
“你去哪里,不睡觉了?”
“去酒店看一下。”他对着镜子打领带,打了半天也不满意。
他想了想,把领带折起来随手塞进口袋里。
“不至于吧。”安烁诗从床上坐起来:“昨天的事情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你没必要这么激进吧,你爸和你爷爷不是已经对你刮目相看了吗?”
“两回事。”他回头扫了一眼安烁诗:“酒店那帮高层不是省油的灯,省的出事。”
“那你晚上跟我爸爸应酬...”
“东洋和聂氏抢生意呢,我去跟他们吃饭算什么?”聂知熠整理好衣服拔脚往门口走,连句妥帖的话都没有,安烁诗不乐意了,眉头拧得紧紧的:“你就给我这样的新婚之夜,让我整晚在医院里度过?现在还把我一个人扔在你家?”
“你昨天进了聂家门,就是聂家人了。”他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把手,回头似笑非笑地跟她说:“还什么你家我家?”
聂知熠拉开门走出去了,安烁诗本来是生气地,但他最后一句话听着还算舒服。
她撇撇嘴,又倒在了床上。
翟双白折腾了一夜,终于沉沉睡去。
聂予桑一直在医院里陪着她,趴在床边昏昏欲睡。
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回头一看聂知熠站在敞开的病房门口。
他愣了一下,随即起身疑惑地问:“你来做什么?”
“过来看看弟妹。”聂知熠手里还提着汤桶:“顺便领爷爷的命送汤过来,北芪蛇舌草煲龙骨,清热解毒的。”
人家送汤来,聂予桑也不好赶他走,便让他进来,向他伸出手:“有劳。”
聂知熠却没把汤递给他,直接走过去放在了床头柜上:“等她醒了给她喝。”
这时聂予桑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看了看,是个挺重要的电话,聂知熠说:“我在这里看着弟妹,你去接。”
聂予桑看看他,又说了一句有劳,就匆匆走出了病房。
聂知熠在床边坐下来,看着翟双白熟睡的容颜。
这张脸第一次看一点儿也不惊艳,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翟双白的时候,她穿着黑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长裤,手臂上有伤,裹着厚厚的纱布,头发很短,刘海连眉毛都遮不住,估计是她自己剪的,层次不齐。
不但不够美艳,整个人看上去很阴郁,仿佛从地府来的。
但是,聂知熠看到她,忽然有一种看到了另外一个性别的自己的感觉。
他伸出手,曲起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她肯定不按时护肤,甚至连乳液那些都不记得抹,她的皮肤一点都不滑,再这样下去就要皴了。
他皱皱眉头,正要缩回手,翟双白醒了,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