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知熠开口说话了,思维清晰,口齿清楚,医生们都欣慰地长舒了一口气。
他醒了。
并且认出了她。
其实,在意料之中的。
像聂知熠这样的人,生命力这么顽强,他不会这样轻易地死掉的。
刚才她跟聂予桑说的那些不完全正确,聂知熠可能不是狼,不是狮子也不是某种猛兽。
他是长在岩壁上,井沿边,池塘旁,那些不起眼的苔藓,看上去微小,但它们坚韧不拔,怎样潮湿阴暗的地方,它们都能生存。
可是,尽管翟双白知道聂知熠不会轻易死去,但此时此刻,一股热流一直往翟双白的眼眶里冲去。
她转过头,含糊地答道:“没事。”
她一直在忍,但眼泪却还是从眼眶里滑落。
她原来一直以为自己的情感仿佛有一个开关,一切皆在她的控制当中。
她打开了,跟自己说一声,哭,她就能声情并茂地哭出声来。
她关掉了,再跟自己说一声收,不论刚才她哭的有多认真,倾注了多少感情,也能立刻收住。
仿佛一个机器人,任何感情的控制只需一个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