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可跑不掉的。
今日是没办法了,陈国皇帝宴席,他实在是跑不掉。
已打算这几日寻找个机会,就去寻找那个少年看一看。
去看其才智,其气魄。
一定要在瑶光一系之前。
老师啊老师,之前白虎大宗成名的,大多是瑶光一系。
伱们都不行,这一次,还是要看我的。
你们太笨,手也太慢。
下手不够快!
找得不够准!
这一日陈国的皇帝亲自出席。
宴饮来自于西域,应国,草原之上的宾客,应国的国公府也在,李昭文本来是打算前去拜访薛家,却还是被国公大怒抓了回去,仍是男子装束,是自白虎门而入,此刻坐在这里漫不经心地喝茶。
觉得这天下各方势力的高层,在这里做天下太平的样板戏。
彼此之间和和气气的,比起女儿家的过家家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她叹了口气。
想着若是此刻不在这繁琐的宫廷里面。
而是在薛家,拉着李观一,去谈论天下的大势,自己该有多开心。
党项人的小王子颤颤巍巍,没有直面对着这许多豪雄的勇气;只是铁勒族年轻的可汗却还可以弹奏古朴的乐器,潇洒恣意。
酒过三巡的时候,陈国皇帝询问诸位来此大陈,可有见到什么事情。
党项人的小王子说些江南风水很好,草木丰茂。
活佛则是说中原东土之地,众生都有佛心和佛性,如同当年的佛国。
他愿意来此为此地百姓带来佛陀的教导。
而到了宇文烈的时候,宇文烈就在这文武百官和群臣面前回答道:“在刚刚入朱雀大门的时候,陈国的护卫面对于吾皆胆怯,唯独一人年少,却仍旧还有握着刀的勇武,其人是为李观一。”
“诸草木,佛光,宝物,皆不如此人。”
本来觉得没有乐趣的李昭文忽然一顿,耳朵都似乎动了动。
她忽然有兴趣,看过去。
觉得宇文烈不愧是天下名将,颇有眼光。
可惜年岁太大,已有大功名和声望,比起她父亲还高得多。
不能收入麾下啊。
好可惜。
司礼太监已经把刚刚的事情告诉了皇帝。
皇帝既因为宇文烈的恣意而愤怒,却也总算因为李观一的表现而挣回了些许的面子,倒是更有几份善意,微笑道:“此人乃是朕贵妃母家的孩子,文武双全,之前曾谢过剑客一诗,宇文将军,该是听过。”
宇文烈脸上神色缓和,道:“若是这一首诗,我确实听过。”
“有我应国慷慨悲歌的气度。”
“敢问陛下,李观一多少年岁。”
皇帝看了一眼司礼太监,司礼太监按照薛道勇给的履历,回答道:
“十五岁了。”
十五岁么……对不上。
宇文烈终于把【太平公之子】的事情放下心来。
也止住了当夜把那少年劈死在路上的杀意。
若是此人是那李万里的子嗣,他就算是恶了太子和二皇子,也要当街纵马,把那个少年踩踏而死,在名将的眼中,万物都有其价值和分量,区区一个有资格成为对手的少年,不值得他违逆了太子的命令。
可就算是应国大帝的命令,也比不得太平公之子这五个字。
对于太平公之子,他只有一个态度。
必杀。
对于有资格成为威胁的对手,最大的敬意就是不顾一切将其斩杀。
放任其成长。
正是对于自己和家国的辜负。
宇文烈端起酒,道:“是年少的英雄啊,最多十年的时间,一旦天下的乱世再起,我和他应该会在这战场上相逢吧。”
这样的话,无意是在说陈国,应国,突厥都会在未来打起来,在这位了庆祝和平的宴会上,有些不那么合适,那些文臣们的脸色都难看起来,而武将则是皆目光凛然,最新崛起的陈国将军柳忠死死盯着宇文烈。
但是宇文烈这样的猛将,根本不在意。
陈国皇帝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是没有因此而动怒着恼,宴饮极繁复,美人献茶一品,干果四品,蜜饯四品,点心四品,冷拼四品,攒盒一品,前菜四品,膳汤一品,御膳四品,而后是中间缓和的点心四品。
之后又有御膳四品,如此数次循环,才是最后的瓜果一品,香茗一品,每一道菜都极为精致华丽,与其说是菜,不如说是艺术品,铁勒人年轻的大汗端起一盏汤仰脖豪饮,赞道:“真是鲜嫩。”
“是用鸭舌做的羹汤,您喜欢便是。”
铁勒可汗道:“鸭舌,也可以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