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转上机,又是几个小时。
纵使锦辰选择的是最快也最贵的路线,到达京市时众人都还是很疲倦。
尤其是出发前一天晚上,才和新认识的小妹妹跳一宿迪斯科的兰溪。
兰心有张竹扶着,两个老板亲密无间,唯一的孤家寡人兰溪狠狠落泪,并朝着频繁对他竖中指的生活也了个中指。
啪嗒。
一沓文件放在他的中指上,兰心丝毫不疼惜,“最新一批货物尽快入库,三天后就开始销售。”
“啊——”
兰溪痛苦到仿佛对着生活这根中指狠狠坐了下去。
锦辰暂时没打算去玉石行,交代了几句就直接带着陈祝回家睡觉。
——
在家里休息了好几天,两人才缓过来。
和心理医生见面的日程也被提了上来,锦辰提前一晚给陈祝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好在陈祝是愿意配合治疗的。
所以和心理医生见面的当天,甚至进办公室时,一切都是非常好的。
但刚聊了几分钟,医生就要求锦辰先暂时离开,去外面的休息室等候。
锦辰松开和陈祝紧握的手,抱着他的肩膀拍了拍,起身离开。
关门声响起,陈祝肉眼可见呼吸急促了瞬,但依然能保持微笑。
之后,心理医生开始从内心剖析的角度,引导陈祝慢慢打开自己。
即便是第一次的浅层次疗愈,但逐渐浮现水面的创伤,还是让陈祝无所适从。
这些创伤是陈祝一直以来深埋在心底的,充满了痛苦和恐惧,平时甚至不敢深思。
但今天就像是被骤然扯开绷带,陈祝这才发现,他原以为可以用时间治疗的创伤,在绷带底下早已经溃烂。
不过十多分钟,陈祝心跳开始急促,坐立不安、全身麻木,连呼吸都无意识停止。
分明安静的办公室里,陈祝听见了无数声音在耳边喧闹,像是火车的鸣笛,接连不断、又像是在水底,身边都是咕噜噜的气泡。
陈祝顾不得脏,整个人蜷缩窝在沙发里,毫无意识打颤。
这是迄今为止,最严重的一次躯体化症状,虽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陈祝却觉得自己像在解脱。
因为随之而来的是逐渐土崩瓦解的神经压抑。
叮!
伴随着一声急促且清脆的闹钟铃响,医生停止快速的询问法,语调骤然平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