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意连连拱手,“叫嬷嬷笑话了……”心里实在没想到这田嬷嬷字字如针,针针见血。
田嬷嬷唉了一声,并没回声,正色道:“柳姨娘,我老婆子今日舔着脸多说几句。人贵自知,做人,一定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今日瞅着,柳姨娘对自己的位置是一点都不清楚。柳姨娘在这个家里的位置是什么,无需我多说,可我今日也是长了见识,主人家不说话,丫鬟倒是说个不停,这是什么规矩?”
田嬷嬷没有喘气,继续说道:“今几个孩子受罚,本意在教会她们互敬互爱,不要生了间隙,柳姨娘如此一插手,是要告诉她们谁的娘更有地位吗?若是如此,这藤条不罚也罢!”
一边说着一边瞪着柳姨娘,目光里不掩责备。
淳于意只觉心更慌,田嬷嬷虽没看他,但他知道,说教柳姨娘的每一句话都在提醒自己,对柳姨娘是太过爱护了,连带着爱屋及乌,宠坏了缇月。
他觉得田嬷嬷的话就像那扎破脓包的尖针,疼了一下,里面的脓液倒是都倒了出来。
柳姨娘没回来之前,缇月也跋扈,却是直言直语,没这么歪肠子。柳姨娘一回来,这老太太床前侍候都可能成了有利为之,生病一事,现在看来也是疑点重重,他的方子老太太用了一次,就有效果,缇月底子要比老太太好太多,却是没有作用,难不成真如缇慧所言?
疑惑迅速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他在看柳姨娘的时候眼里多了厌恶,“你闭嘴吧!”
邹氏早已停了眼泪,两眼明亮的看着田嬷嬷。柳姨娘脸色如死灰一般退到了一边,她又败了,之前被邹氏那不值钱的眼泪击败了,现下又被个老婆子说的如此不堪,真想把这两个女人千刀万剐,她恨得牙痒痒,面上却未显露一丝,只是站在一旁抽泣。
看见柳姨娘吃了瘪,父亲也不像从前那般护着她,缇慧觉得太解气了,都替邹氏觉得解气,缇萦已在心中为田嬷嬷竖起了几百个大拇指了。
田嬷嬷不理淳于意和柳姨娘,朝着三个女孩道:“你们是有福气的。犯了错有家人愿意替你们受罚,可错了就是错了,往后出了家门,自个犯的错只能自个受。就从今日的藤条开始,好了,你们把左手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