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淳于老太太靠着椅子,来回拨动着手里的念珠。淳于意恭敬地给老太太行礼,刚要开口说话,老太太便道:“竹林苑的事我都知道了。”
今日三个女孩没有去阳家私塾,淳于老太太自然过问,田嬷嬷就已派人将是非因果都讲清楚了。
淳于意呆滞了三秒,面有愧色道:“儿子惶恐,竟不知家里已如此狼狈,一直以来,母亲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儿子竟不知母亲良苦用心,儿子错了。”
淳于老太太看着脸色并不好的淳于意,就知道自家的话不好听,外人的话听着格外好,出声道:“都说田嬷嬷性子古怪,今个看来,不是古怪,而是清透,看事清透,看人也清透。传出来性子古怪的名声怕是那些家听不得忠言。”
淳于意道:“是。母亲往日时时念着的话儿子听不进耳朵里,今日小小的口角之争却引来家里的一应问题,田嬷嬷看的透,说的也透,儿子敬重田嬷嬷品行,万不是旁人说道的那样。”
淳于老太太十分满意淳于意的表现。她太了解自己儿子的为人了。在外,作为大夫,对于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敢糊弄,说的难听点,稍有差池,就会要了人命。对内,却是一笔糊涂账,明知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偏偏控制不了自己那点感情,将柳姨娘一纵再纵。
淳于老太太道:“你如今明白了也不迟,当日松儿出事之事你也作为了一番,却没从彻底明白这其中利害关系,人不教人,事教人,经此一事,你心中当了然。”
淳于意连连点头,口中直道:“儿子记住了。”
淳于老太太又继续道:“缇萦那孩子你从前是去看松儿的时候会问候上一两句,松儿不在了,这孩子就再没入你的眼,王姨娘又是个规矩的,若没今日的事,你定不会多看那孩子一眼。可瞧着,那孩子真不错。缇慧有邹氏的身份护着,缇月有你宠着,独独这孩子,你估摸着都快忘了。就连化瘀膏怕是兰园都没有吧!”
老太太戳中了淳于意的心思,淳于意悻悻低头。母子俩又说了会话,淳于意便离开了。
兰园。缇萦又疼又累,只能由着王姨娘用冰帕子轻敷着手,杏儿在一旁急的直跺脚,“姨娘,我去找老爷要瓶化瘀膏吧!”